翌日清早。

头痛欲裂，项南初捏着眉心在一阵雨打玻璃窗的声音中醒来。

很快，他察觉到了除去自己以外的另一个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侧头看去，一下子全身的血液涌向脑部。

掀开被子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记得自己立场坚定地拒绝了女孩的示好，怎么一觉醒来会是这种情况呢？

身边的女孩身子动了动，眉头微皱了一下，紧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带着初醒时的迷离。

“南初，你醒啦？”

沐菀薏挣扎着起身，被子未遮挡住的地方，星星点点地布着些许红痕。

“怎么回事？”项南初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见他这个态度，沐菀薏眸色一暗，里头飞速闪过一丝恨意。

她将身子往被子底下躲了躲，声音低得跟只小猫咪似的。

“昨晚，你喝多了。”

项南初明明记得自己洗完澡就已经清醒了，虽然后来又多喝了两杯，但绝对不至于醉得犯下这种错误。

他捡起地上的一件浴袍背对着女孩穿好，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

厨房吧台上，轩尼诗的瓶子已经空掉，一旁的杯子里也是滴酒未剩。

难道是记忆错乱？自己真的把一整瓶酒都喝完了？

再次回到房间时，床上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只有水声从浴室传来。

他掀开被褥，浅灰的床单上，一抹殷红如牡丹似的绽放着。

目光往床尾扫去，长榻上的链条包安静地躺在那里。

大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灵魂，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疯掉。

不知何时，女孩已经从浴室出来。

“南初，我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让你失望，我也知道你可能不会回头，我就想告诉你，这是我自愿的，也不会想用这件事来纠缠你，你不用为这事烦心。”

卧室的窗帘已经拉开，天幕低垂，晨光惨淡。

项南初面向窗外，厚厚的云翳将他笼罩得密不透风。

听着身后女孩说的话，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那我先走了！”

沐菀薏慢吞吞地走出卧室，然而男人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她的手指攥得紧紧的，眼中的阴鸷就要跳脱出眼眶。

大门被带上的声音响起，项南初这才返回床边，从床头柜拿起手机——

“有空吗？”

......

与此同时，广川省人民医院。

顾西宸在病房门外的等候椅上坐了一夜，突然接到项南初的电话有些诧异。

“没空。”

许久，那头没有反应，他又开口解释道：“我在广川。”

“被你说对了。”

没头没脑的这一句，顾西宸不太理解。

“说清楚。”

“沐菀薏。”

项南初想起之前顾西宸对自己说过的话，接下来沐菀薏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挽回他。

不过，前阵子对方一直保持安静，除了她的父母上窜下跳，她自己并没有什么举措。

然而，没想到最终还是憋了个大招。

听着项南初的陈述，顾西宸突然陷入了思考。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要娶她？再让我给你个面子不再动她？”

项南初：“......”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却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顾西宸。

如今面对他的质疑，却是如鲠在喉。

二人沉默了几分钟，项南初挂断了电话。

顾西宸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长音，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