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伯爷这一声怒喝听得伺候的下人们都胆战心惊,都知道伯爷脾气性情火爆,今儿伯爷又这么生气,看来大小姐是要吃苦头了。
不过,他这阵仗吓不到郑蓉。
比这大的阵仗她不是没有见过,还真没把这点看在眼里。
长辈面前,她这个做晚辈的应该行礼叫人的。
可是,这一声爹在她喉咙里滚了几滚了,就是怎么也叫不出来。
这个便宜爹,在郑蓉这里实在是突兀,叫出口还真是有些困难。
康宁伯看女儿到了他的面前都不说叫人行礼,而且让她跪下,也不见她动作。
如此,就更是火上浇油,顺手就操起手边的茶盏直直的朝郑蓉砸来。
正在气头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别的,砸出去之后他才想起来,茶盏里面是刚沏的热茶。
又是直往她头脸上砸的,还不是要伤了。
说实在的,在这一刻康宁伯是有点后悔的。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他的女儿。
“小姐!”
奶娘在茶盏砸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去替小姐挡着,她做不到然后小姐在她面前受伤,就算是伯爷也不行。
就在这时,郑蓉迅速拉着扑过来的奶娘侧身,堪堪躲过茶盏。
要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太小,又没有一点功底,也不至于连躲个茶盏都这么狼狈。
“小姐,您没事儿吧?”
奶娘拉着郑蓉仔细的检查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安心。
郑蓉抬手示意奶娘退后,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康宁伯更近。
最终,这个称呼还是叫出了口。
“爹。”
不叫,她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她虽然不是原来的郑蓉,但是她占用了郑蓉的身体。
既然如此,那就该当起她的身份和责任。
所以,这一声爹,该叫。
其实,在叫出来之后,郑蓉反到是有种轻松的感觉。
这是她该还的。
听到女儿叫自己,康宁伯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回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让她跪下的话。
刚才他是真的后悔,不过更加没有让他想到的是,不过才十岁的大女儿竟然能够躲过他砸出去的茶盏。
不仅躲过了,还是带着奶娘一起。
就这一点儿,就让他惊讶。
这敏锐,还有速度可不是正常一个深闺小女儿该有的,就是他军中好些上了战场的士兵都不行。
当然,康宁伯没有怀疑是女儿除了问题,被换了芯子。
他只以为女儿这是继承了他的英勇,流着他郑昌苓的血液,自然该是如此。
再看女儿面对他时不再像从前那样畏畏缩缩,而是从容不迫,眼神坚定。
康宁伯更是心头大喜,甚至觉得女儿有当年的影子。
至于先前的怒火,也是散了不少。
不过,欣慰归欣慰,该问的话还是要问。
“这些年的教养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如今是长本事了,竟然还敢不敬长辈。
打了下人就算了,还敢拿刀对着你母亲,谁教你的!”
对这个便宜爹的质问,郑蓉不想去解释那些,做都做了还说那么多做甚。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爹,女儿想去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