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手,再去看手的主人,竟然睁着迷蒙的眼望着她。
这是,以为她要走?
赵宸屹的表现明显是取悦了郑蓉,刚才还因为狗崽子撒癔症想捶人的心,立马就软了。
“乖,我不走。”
扯了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的裹好,然后就开始脱外衣。
这期间,赵宸屹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也随着郑蓉转。
直到郑蓉要丢衣裳,这才掰开他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捏着,再进了他的被窝。
生了病的人就是有特权,就算是不言不语,也招人疼。
一双火热的脚贴上他冰凉的脚,那股热,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使得赵宸屹更觉飘忽,享受的眯上了眼。
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见他眉头舒展,郑蓉也就不动了。
生病的人总是要脆弱一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赵宸屹本就是又怒又气憋在心头没有得到发泄,后来又受了凉发了热,这还不是雪上加霜。
如今让他憋闷惦记的人就在身旁,又是对他悉心照料,他心头的怒火也就慢慢的消散。
某些脾气就是这样,来得莫名其妙,去的时候,若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了,就算是一阵微风就能吹走。
迷迷糊糊间,赵宸屹还在想,这个女人混账是混账了些,但是,也不是没有优点。
听着赵宸屹均匀的呼吸声,郑蓉总算是安心。
这活祖宗,也就睡着的时候最乖巧。
外头守着的青黛和京墨默默对视,又抬头看看天色,觉得里面的二位主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再传唤了。
特别是京墨,对夫人是心生钦佩,无限敬仰。
他们家主子一生病有多难伺候他是知道的,夫人一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还不够让他钦佩敬仰的!
郑蓉忙着哄男人,别人也忙着。
上京来吃喜酒的贺元昨日回去之后是坐也不安行不安,心里跟有万千小爪子在挠一般,根本就安不下来。
他心里惦记着人的,放不下。
“陈贰,去打听一下这个郑蓉。”
这样的女子少见,只要用心打听,定然能有消息。
陈贰是从小跟在主子身边长大的,自家主子的那点儿心思,他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是,小的这就去。”
恐怕,就算是真的打听出来,主子也不一定就能如愿。
若是还在西北,这事儿好说,但这是在京中,随便一块墙砖落地都能砸出个朝臣的,恐怕是难办。
入了夜,陈贰才从外头匆匆的回来。
“怎么样?”
不等他喝口水歇口气,贺元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结果。
“爷,打听到了。”
…
“快说。”
“那位郑小姐倒是好打听,小的找了几个乞丐,没几句就问出来了。
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郑小姐,不过,有个全京城都知道的郑小姐,出名得很。
小的一对比,就发现跟我们昨天在船上见到的郑小姐,八九不离十。”
听陈贰说了半天关于郑蓉光辉事迹,贺元着急了,“别说郑蓉了,那位小姐呢?打听到什么?”
他真真要打听的,又不是郑蓉,知道她这么多有什么用。
陈贰闭嘴不再说关于郑蓉的事,然后耸肩摊手,“不知道。”
说的是直接,一点儿不掩饰。
“什么?你出去这半天,竟然就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那刚才你说打听到了,就这些没用的?”
气得贺元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合着半天是在消遣他玩儿呢?
“爷,爷,您别着急,容小的慢慢道来。”
陈贰一边告饶就一边往旁边闪,最后落在他身上的力道其实不大。
二人主仆多年,亦算得上是兄弟,为了这种事贺元也不会真的下死脚。
瞪他一眼,催促道:“还有什么,赶紧说。”
“嘿嘿,是是,小的是这么想得。
既然那郑小姐不是住在城中,有事无事的定然是要进城来的,那位小姐昨日落水受了惊吓,郑小姐能不去探望她?
所以,咱们只要守在城门口,总能堵上。
到时候,只要跟着一路过去,还能不知道那位小姐的住处?
到时候,家世背景,姓甚名谁,还不是统统都清楚了?”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就是,到时候知道了人家小姐是什么人,这事儿能不能成,主子心里也有底。
贺元可没有想能不能成的,在他心头,这女人就是他要的人。
第二日陈贰果然就被主子早早的就喊起来,赶出去守着城门。
“天都没亮呢?爷也太心急了吧?”
得到主子毫不留情的白眼,“少废话,赶紧去。”
幸好他反应快,再晚一点儿就要挨上主子的打搅。
“唉,唉,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出门的时候,陈贰还在心头嘀咕,这么早就去城门口蹲着,会不会被守城的士兵当作是什么贼寇逮起来?
“唉,爷这春心一动,累的还是他。
也不知道这个时辰有没有早点摊子,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春日里早晚的时候还是有些寒凉,吃顿饱饭还能暖暖。
当看到熟悉的小厮驾着马车进城的时候,陈贰也是感叹他运气好。
不,是他家主子运气好。
正是昨日的那辆马车,就连驾车的人都没有变。
一路尾随马车,又因为怕被郑蓉发现,只远远的跟着。
见在一处高门大户停下,先下来的果然是郑蓉,她回身去扶下来的人,已然就是换回了女子打扮的那位小姐。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那位小姐就进了门,门口牌匾上写了颜府二字。
马车从偏门进府,郑蓉骑了马离开,因是正街之上摊贩行人众多,郑蓉也不敢行快马。
所以,陈贰远远的也还能跟得上,一直跟到了五皇子府,亲眼见着她被昨日那个小厮恭敬迎进去。
陈贰没有立马回去禀告主子,反而又去了乞丐堆里面散财去了。
就只是知道个住处,怎么能回去跟主子回话。
什么事都要主子吩咐了才能做,这可不是显得他无能吗?
等他打听得差不多,更深的也打探不出来了,这才揣着一肚子的消息回去禀报。
重生后陛下她略微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