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帮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没看到城门的守卫都拦不住吗?直接冲出去的。”
“全都带了武器的,你们看到了吗?那刀都亮得能照人影。”
“废话,明晃晃的怎么看不到?”
“唉,唉,县令大人来了!”
“快让开让开。”
这个时辰宋大人也是在吃饭,媳妇儿孩子都陪着呢,半碗汤都还没有喝完就得了禀报,说是金阳帮的人持凶器要作乱。
惊得他碗都没端住,直接摔在了桌上,四溅的汤水打湿了衣衫,也骇住了妻儿。
“老爷?”
县令夫人何成见过这等阵仗,立时便慌了,搂着孩子惊慌的看着夫君。
这些日子来听得最多的就是金阳帮了,可是连镇北帮都灭了的狠戾之人,若是他们真的要作乱,衙门的这些人哪里挡得住。
就算是守城的士兵赶到,他们一家也早就凉透了。
县令大人也不曾见过这阵仗啊,心头还不是慌得很。
待稳住心神之后,强撑着安慰妻儿,“你们就在家中,千万别出门,我出去看看情况。
那金阳帮可是在衙门口发了毒誓的,定然不会作乱,该是有别的情况。”
说完,也不等妻儿再多说,便匆忙离开,连脏了衣裳都顾不上换。
出了衙门口就又得了消息,“大人,金阳帮的人冲出城门了。”
咦,这么晚了还出城做什么?
这是宋大人第一的反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出城了,那就不是要作乱了,城里是安稳了。
“可看清大概有多少人?”
“至少也是两三百人,全都持着凶器,骑快马出的城,挡都挡不住。”
废话,两三百号人,还都是骑的马,就城门口那几个守卫如何能够挡得住?
赶到城门的时候,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林良。
他就坐在马背上,想看不到都不行。
看着林良,宋大人心头诧异,金阳帮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做为帮主的林良竟然没有亲自去?
那,带人闯城门的又是谁?
“林帮主,怎么回事?”
林良一见县令大人来了,立马翻身下马,该给的尊敬不能少。
“见过大人。”
“赶紧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金阳帮简直无法无天,竟然连城门都敢闯。”
宋大人摆摆手,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客套,闯城门可是大事,若是他说不出个正当的理由,便是要立马捉拿了他才能服众。
“大人言重了,刚才还未到关闭城门的时辰,我金阳帮众确有出城,却不是擅闯城门,还请大人明鉴。”
闻言,宋大人转头去看守城门的守将,见他点头这次舒了一口气,既然不是闯那就好办了。
看来这金阳帮还是守规矩的,知道轻重。
“都这个时辰了还出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事要报官,寻衅滋事私下寻仇可不行。”
就算宋大人内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全城百姓当面却是要表现出该有的一面。
“回禀大人,今次我金阳帮众之所以会如此着急出城,全是因为长连山脉的土匪。
土匪实在猖狂,竟然劫了我金阳帮的货物。
因此,我金阳帮众骤然出城便是为剿匪而去。
之所以没有来的得及去禀报大人,实在是因为事出紧急,实在来不及了。
林某正要去县衙禀报的大人,不料大人心系百姓安危已然到来,林某便只能在这里求得大人体谅。”
林良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义正之词,又是没有涉法,又是大义,就算是县令也不能挑出有不妥当的地方来。
不仅是没有,还不得不夸赞他金阳帮一句,豪杰大义,为民除害,是祁城上下应当效仿的榜样。
果然,在听了林良说地方话之后,周围的百姓都沸腾了,金阳帮竟然是去剿匪的,可是大义啊。
要知道,长连山脉上的土匪为祸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百姓可是深受其害。
时常都能听到过往的商队说,又有谁被土匪抢了货,一年几年的都白干不说,还有搭上性命的。
就连百姓从那里过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密林之中突然冲出一拨土匪杀人劫财。
如今金阳帮竟然要去剿匪,可不是大快人心的事。
正所谓民心所向,便是如此了。
看着激动的人群,宋大人内心其实也是激动的。
长连山脉的土匪一直都是心腹大患,也不是没有出兵剿过,但是每次去了之后土匪都是往山里一藏,那长连山脉绵延几百里,纵然就是有再多的兵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从来就没有剿灭过。
一时的激动之后,宋大人冷静下来心里也清楚,官兵都没办法剿匪,更何况是他金阳帮两三百人。
恐怕,他们兴致高昂的去了的,也是灰头土脸的回来。
转念又想,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就算是最终没能剿匪,那也是起到了带头的作用。
若是金阳帮的人运气好,或者是他们真的有本事能剿灭一两匪窝,那也是振奋人心之举了。
想明白这些,宋大人自然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这天,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祁城百姓围在城门口,群情激奋。
待百姓们散去,各自回家,宋大人将当天守城的将士叫到他府衙问话。
“可有看清楚金阳帮出城的有多少人?带头的是谁?”
有些话不能询问林良,但是他又必须要心头有数。
“回大人,属下当时就在城门口,看得清楚。
大致是两百多人,三百是绝对不够的。
领头的,是个女人。”
说道这个的时候,守将神色有些不明,那人他见过。
“镇北帮出事的那天,属下也见过那个女人,正是跟林良他们几个一起进城的。”
“你确定没看错?”
宋大人不淡定了,满脸惊讶的看着人。
他是知道林良背后还有一个主子,只是一直没有得见真人。
在他的地盘上还有他没见过的过人,又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他能安心?
刚才他就在想,这么大的动静林良都没有亲自去,那去的人会是谁?
不曾想,竟然是那人亲自去了。
这样的话,可见金阳帮这次带出去货可是不少了,否则能惊动那人亲自动身?
可惜,他没能看到。
他是真好奇,想看看这金阳帮背后的到底是个如何出奇的女人。
“属下确定不会看错,那女人的容貌出尘,属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绝的美人儿,见之不能忘。
就算是天色暗,属下也绝不会看错。”
闻言,宋大人就更是心生好奇。
究竟是有多出尘的容貌,竟然能让他说出见之不能忘的话来?
如此佳人,又为何会与金阳帮的这些粗人为伍?
并且,还是他们的主人。
主人这个称呼,林良在进城的第一天就说过,绝不会错。
怀着各种猜测,今晚又是某些人不能安枕入眠的夜晚。
不止是今晚,在金阳帮没有回来之前,恐怕都是如此。
郑蓉带着人出城之后,一路往长连山脉急奔,中途有几次惊蛰都来询问她身体情况。
主子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们心中都有数,何况在出城的时候林管事是再三的叮嘱过的,他们如何都不能轻视。
在他们心中,姑爷是重要,但是跟主子不起来就不足轻重了。
与主子的身体相比,还小主子的安危,姑爷的清白显得实在苍白。
他们甚至想,就算真是被土匪强了,主子再换一个姑爷也是一样的。
铁打的主子,流水的姑爷,没毛病。
郑蓉确实是救赵宸屹心切,但是自己的身体她也不可能不顾及,小崽子还算是争气,没闹腾。
一夜的疾驰之后,到了一个小镇上,惊蛰再次询问,“主子,歇歇再走?
一夜了,人和马都要受不住的。”
“进镇子吃了早饭再走。”
“是。”
就算昨夜吃得饱,这时候也饿了,先吃饭。
足足两百多人涌进这个小镇,将早起摆摊儿和上街的百姓都骇住了。
尽是凶神恶煞还带了武器的壮汉,唯一的女子也是冷若冰霜,手中持着寒光凛冽的长枪,他们这阵势看起来就像是土匪。
如此,还能不吓人?
“各位好汉,小,小老儿就是……”
面对这些一看就穷凶极恶的大汉,摆摊的老汉吓得腿都软了,说话也不利索。
不等他说完,惊蛰一锭银元宝放进他手中,也不听他啰嗦了,直接说明,“老丈快些弄些吃的来,能填肚子的都成,让就近的摊子一起,兄弟们吃饱就走。”
手中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又看他们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老汉这才缓过神,来,连连点头哈腰应着,转身招呼儿子媳妇儿赶紧烧水做吃食,又挨个的去通知别的摊子。
黑压压的一片人,就街上摆的这些摊位都不一定忙得过来。
不为别的,只为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也要招呼好了。
也怕,万一不顺着他们的意思,那明晃晃的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人要吃,马也饿着,幸好是带了草料的,不然着临时的上哪儿去找。
不过也不多了,趁现在等吃食的时间惊蛰让几个弟兄去就近的地方收一些,能收多少是多少。
又让另外的人去大的食肆糕饼铺子里购了大量的干粮清水,备着路上吃。
这才走了一夜的路程,后面还有两天两夜,还要不歇气的赶,没有食物和水怎么行。
早市上兵荒马乱跟打仗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统共不到半个时辰。
对金阳帮的人来说不过是吃了一顿早饭,对小镇上的百姓来说,却是心惊肉跳。
不过,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大家加快速度,晚上再歇。”
郑蓉也知道,让这些人跟她一样连着赶几天几夜的路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赶到了,也已经没有精力去打土匪。
她心头再是焦急,也得顾虑到实际的情况。
从得知消息后一开始的急切,到现在情绪安稳下来,郑蓉也想过。
既然土匪是看上了赵宸屹,要他做压寨夫君,只要他不反抗的话,便也不会还有性命之忧。
郑蓉也不知道是该希望他反抗,还是不反抗。
与他们来说,男人哪里来的什么清白?
说不定那人现在在土匪窝里已经乐不思蜀了,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
等她赶到的时候,他跟那土匪头子怕不是正情意绵绵?
若是那土匪头子一高兴,土匪也不做了,直接下山跟他回京城去做皇子妃。
一想到这些,郑蓉甚至想要掉头打马回去。
爹的,她是何必去扰了他兴致?
可是,郑蓉又想,万一赵宸屹还等着她去救呢?
一想到赵宸屹身陷土匪窝里,盼着她去救的可怜无助模样,郑蓉又是多一刻都等不了,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土匪窝去,护着他。
男人,果然就是麻烦。
不好好的待在京城做的他皇子,出来乱跑做什么?
第四日半夜,郑蓉带着金阳帮两百多号人,终于到了长连山脉脚下。
“今夜在此休整,天一亮就上山。”
“是。”
“主子,属下先上山去看看情况?”
越是近,郑蓉心中越是不平静,点头让清明去了。
先去探查一下土匪的情况最好,知己知彼才还一举拿下。
这一夜,郑蓉闭着眼睛却是睡意全无,肚子里的小崽子也开始不闹腾。
这父子俩,都是不安分的。
直到天际泛白的时候,清明回来了。
“主子,寨子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明天就要拜堂。”
所有人都去看主子的脸色,果然就见主子脸色黑得可怕,眼中也沉得吓人。
一听闻姑爷出事,主子不顾自身安危连夜着急兄弟们前来营救,更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几百里路。
结果姑爷倒好,竟然真的要跟土匪拜堂。
“主子,只要您一句话,兄弟们立马杀上山去,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惊蛰向来性子急躁,一听赵宸屹竟然要与别人成亲,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敢给主子委屈受,还敢给主子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不死谁死?
“等杀了他,回去属下就全程搜罗美男子,主子随便挑。
哼,他赵宸屹是个什么玩意儿!”
重生后陛下她略微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