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匪徒,还不速速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城防官和县衙捕头也来到了楼梯下方,两人心头都叫苦,他们这小地方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等凶杀案了,况且还是匪徒如此猖狂的。
看这情景孟千纯和关震南心头也打鼓,他们可是真土匪,一会儿官兵来一搜查便要露馅儿。
娘的,没犯事儿还给殃及了,真事出门没看黄历。
关震南不知道在心头把赵宸屹这一帮人骂了多少遍了,包括祖宗十八代都挨个儿的问候。
“放肆。”
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不是别人正是赵宸屹。
霎时,所有人的注意立都到了赵宸屹身上,只见他快步来到郑蓉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一双桃花眼现在狠戾的看着楼梯下的人。
“来人可是本县城防官和衙役,去叫本县县令亲来见本王。”
“王爷?”
“这……这?”
短暂的愣怔之后,城防官抖着胆子询问赵宸屹,“请恕属下愚钝,不知是哪位王爷大驾?”
衙役和捕头都已经吓傻了,只有这城防官还勉强能保持把话说清楚。
“本王乃当朝天子第五子,正要去西南封地的逸王,这是本王的王妃。
本王和王妃路经此地,本是不想惊扰当地官员百姓,不成想只是住个店便遭劫匪夜袭。
哼,若非是本王的王妃武艺高绝,又有侍卫随从保护,是不是今天晚上就要交待在这小小的客栈里?”
这小地方的城防不一定知道这消息,但这妨碍能唬得住他们。
“逸王爷恕罪,恕罪,是卑职疏忽,竟没有排查到有胆大妄为的劫匪进了城,惊扰了王爷和王妃,卑职罪该万死。”
“你,拿着本王的印信去把县令叫来。”
没一会儿青黛拿着印信过来,城防官战战兢兢上前来双手结过,“是,是,卑职这就去,还请王爷王妃稍等片刻。”
城防官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往下落,初春的深夜里却是后背都湿透了,手中捧着的亲王印信更是烫手。
这回,弄不好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多少年都不曾来过如此猖狂的劫匪,更要命的是劫匪还不要命的踢到了当朝王爷头上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离开之后,赵宸屹又吩咐衙役,“将这些劫匪都绑起来,还有那匪首,弄到外头去,别吓着百姓。”
“是,是。”
说是为了不吓着百姓,他也不想想最吓人的是他们俩口子。
“王,王爷,王妃,请坐,请坐下歇歇,小的这就让人去烧水泡茶给二位贵人压压惊。”
掌柜的这时候才心有余悸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又吩咐小二去做事。
现在劫匪的是解决了,却又有更要命的事,可是在他店里出的事,真要怪罪起来他爷脱不了干系。
还不趁现在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这位王爷还能看在没有真的出什么大事的份上,大人大量放过他。
没一会儿,城防官带着本县县令刘承浩回来。
“下官绍林县县令刘承浩拜见王爷千岁,拜见王妃千岁。
下官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让殿下受惊是卑职的过错,卑职罪该万死。”
刘县令一来就跪在地上请罪,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刘县令请起身,本王只是路经此地,并不想打扰任何人,今晚发生这样的事儿,本王不想。
相信刘县令也不想,现在劫匪已经伏法,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刘大人去处理。
处置劫匪,安抚民众。
经过这次之后,该当吸取教训才是。
这事儿本王会上折子如实禀告,希望刘县令往后的表现不要太让人失望才是。”
赵宸屹叫他来可不是为了跟他吃茶的,他夫人儿子今儿晚上受了这么大的罪,他能让别人好过?
劫匪自然是不会放过,但是这管理本县的县令,也难辞其咎。
十几个劫匪,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城,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客栈里杀人越货,他刘县令就能脱干系。
若不是他们有功夫在身,今儿时不时就要死透了,他夫人也要被这些劫匪劫了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赵宸屹杀了他的心都有。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到封地上,不欲节外生枝。
更何况,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所以他才说会上报,也是给他一个警告。
这些,刘县令自己也知道。
今儿这事儿,要是逸王和王妃在他管辖的地方上出了事儿,他自己丢官丢命都是轻的。
现在听王爷的意思是不打算现在就追究他的罪责,还能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想明白这一点儿,刘县令一颗忽上忽下的心总算是暂时安稳下来。
只要脑袋暂时保住了,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给卑职一个补救的机会。
此地简陋,还请王爷王妃移驾,去县衙歇息。”
“不用,我们在这里就很好。
大半夜的,搬来搬去的也麻烦,也不过就是一夜的事,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早就料到县令会有此话,赵宸屹也是早就跟郑蓉商量好的。
他们不欲节外生枝,也没有要跟地方官员结交的意思,所以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在皇帝给予的时间内,安全抵达西南逸王府。
而这途中最为忌讳的就是,与当地官员结交。
别让京中的某些人以为他们在京中什么都不作为是装出来的,就等着出来之后图谋不轨。
不然,怎么刚出了京城,就有要拉拢当地官员的做法。
当然,到底是不是图谋不轨,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不宜多说。
闻言,刘县令更是惶恐了,“王爷和王妃明日就要再启程,实在太过劳累辛苦,不如再多歇几日,也让卑职尽尽地主之谊?”
“不用,时间有限,不宜多逗留。
本王刚才也说了,就是路过,用不着大动干戈,你也不许声张。
今晚夜也深了,本王和住店的百姓都要休息了,刘县令也赶紧押解了劫匪回县衙去吧。
明日更不用前来相送,免得劳师动众,累百姓们不得安宁。
行了,去吧。”
说完,赵宸屹也不管他心头怎么想,牵着郑蓉的手便经过他,往楼上走。
都下半夜了,耽搁了这么久,明天还要赶路呢。
“是,下官恭送王爷王妃。”
“行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都回去睡觉,睡觉。”
这一夜有多少人睡不着,这个可不是郑蓉他们会想的。
天一亮,郑蓉他们便起来用了早饭准备出发。
说了不让刘县令来,他还是来了。
不过倒是听他,只他一个人来的,并没有惊动别的人。
刘县令一直将他们送出城,同他们一起出城的还有孟千纯他们。
他们就是故意的,若是这时候他们不赶紧跟着这个什么王爷离开,再等晚一步,恐怕就走不了了。
果然,他们这个时候一同出来,刘县令虽然是心有疑惑,但见赵宸屹他们没有异样,也就没有多想。
从客栈到城门口只短短的距离,却让他们觉得仿佛是走了几里路一般。
好不容易出得城来,他们恨不得立马打马离开,却又只能状似悠闲的等人。
等的自然就是郑蓉他们的,给刘县令的感觉就是,他们是一起的,至少也是相熟的。
说实话,他们心头慌得很,手中的刀捏得死紧,虽是准备着动手。
结果郑蓉他们根本没有揭穿他们,不仅如此,郑蓉还冲着孟千纯两人抱拳道别。
“孟姑娘,关壮士,就此一别各自珍重。
如果有机会来了西南,一定要到王府来寻我二人。
此次匆忙,二位也不用送了,后会有期。”
“一定,王爷和王爷也保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二人虽然是心头打鼓,也摸不清楚这位王妃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姓氏,又还这般主动的为他们开脱。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迅速的做出反应来,立马也抱拳告别。
说完,便打马离开,还真有中逃的感觉。
这边郑蓉他们也离开,两拨人马往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去,越行越远。
赵宸屹大致是能猜出来郑蓉为何要这样做的意思,而郑蓉也没什么可瞒他的,还不等他询问便直接说了。
“差人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嗯,你做主就是。”
这边,关震南和孟千纯一直快马奔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停下来。
“后面没人追来。”
后面跟上来一个喽啰,确定是没人追来。
“咱们跟这个什么逸王又不认识,他媳妇儿平白无故的帮我们,这是为何?”
“谁知道呢,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咱们现在是欠人家一个人情。”
这时候两人已经没有昨天的剑拔弩张,还能凑在一起说话。
“千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时候跟那女人有过交集,结果你忘了?
昨天在客栈,进门的时候你俩就打招呼来着?
真不认识?”
翻来覆去的想,关镇南都觉得孟千纯跟郑蓉不对劲。
得了孟千纯一个白眼儿,关震南有些讪讪的,但是疑惑的眼神不变。
“真不认识,客栈里才见了头一次。”
经过再三的确定之后,关震南总算是信了。
却又听孟千纯说,“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受了,怎么的也得去当面儿跟人道一句谢。”
“你疯了,万一那刘县令脑子转过弯儿来,说不定已经派人来追我们了。”
“随便你去不去。”
孟千纯也知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她的良心上过不去。
说罢,她已经调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还吩咐手下人,“你们不用跟来,先回去。”
随着她话音落,一人一马已经跑出去好远。
“唉!娘的。”
骂了一句,关震南也只得打马跟上去。
“你们都回去,我们去去就来。”
他怎么可能放心孟千纯一个人去,万一是在路上遇到个什么,他们还能并肩作战。
就算是真的遇上了前来捉拿他们的官兵,打不过逃不了,束手就擒的时候他们两个还能给对方做个伴儿,不至于孤单。
回去的路上却是根本没有官兵的影子,直到过了城,这才终于放松下来。
一直快马追了两个时辰,这才终于瞧见了郑蓉他们的车队。
天气好,郑蓉并没有进车内,一家三个都骑在马背上,悠闲的赶路。
忽闻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头去看。
待得两匹马近了,看清来人是谁都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他们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下孟千纯,在下关镇南,多谢逸王爷和王妃出手搭救。
大恩不言谢,若是日后有用得着我们两个的地方,还请二位尽管开口。”
郑蓉唇角上扬,果然是没有看不错人。
当初在草丛里看他二人的时候,便觉得此二人是豪爽义气一人,现在看来若然是如此。
看来,她无意出言相帮倒是结交了两个重情重义的人。
城中那种情况,他们本来已经逃过一劫了,却又冒着会被抓的风险,又跑回来,只是为了跟他们说一句谢,一个承诺。
这样的人,自然值得结交。
“二位壮士客气,你二人与我夫妻萍水相逢也是缘分,更何况又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缘分。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我夫君赵宸屹,西南逸王。
你们称呼我郑蓉就是,也不用王爷王妃的叫得生分。
方才我说的话不是客气,你们真要来了西南,我夫妻二人欢迎之至。”
郑蓉顾意说起昨夜的事,也是承了他们的情。
昨夜劫匪说要他们一起合作,孟千纯拒绝了,虽然也没有出手帮忙只是隔岸观火。
但是已经算是帮忙,没有火上浇油。
如此作态的郑蓉,倒是比身份尊贵的王妃更是让人想要亲近。
跟何况是一身匪气,又自在惯了的土匪们,更是觉得她应该是跟自己一句。
而不是,这个什么王妃。
也是,郑蓉本就是马背上得天下的皇帝,在行为上自然也就带了匪气。
又加上这几年都跟土匪接触,也更是不陌生了。
重生后陛下她略微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