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掌灯,雨蝶手把手地教了苏然一个多时辰,总算苏然缝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安符。
明黄色的布上面用红线歪歪扭扭的绣了一个璟字,背面是平安。
她在烛火下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有没有多出的线头,听雨蝶在一旁说道:“王妃对王爷真好,王爷一定会天天带在身边的。”
银珠紧跟着比划道:是呀是呀。
她扬起嘴角,接过雨蝶递来的剪刀,挑短一根线,“他倒是敢不带,这可是本王妃亲手缝的哦。”
雨蝶忍不住捂嘴偷笑,把烛灯往过送了送,好让苏然看的更清楚一点,回道:“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天天带的,上一回您从外面回来带了那么多好吃的,还不都是王爷买给您的,就是因为您在外面等得久了,王爷心疼您呢。”
苏然闻言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思绪忍不住飘回那个晚上——
游戏里的场景做的非常逼真,比电视剧里的还好看,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京城街里依然人声鼎沸,路边的店铺张灯结彩,卖炒栗子的,冰糖葫芦的,羊肉汤,大馅馄饨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那天晚上她拉着萧璟如走完了一整条长安街,从北边逛到南边,只有他们两个。路过杂耍卖艺的摊子边上时,苏然不小心被人群挤开了,萧璟如是王爷,名字不能乱喊,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找到一个空地等他。
正当她左顾右盼找不到人以为萧璟如把她忘了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看到熟悉的玉腰带,她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对面人递过来的胳膊,欣喜中又带点不确定的问道:“王爷是让臣妾牵手手吗?”
萧璟如的眉毛一挑,“衣袖即可。”
苏然扭开脸,“臣妾只想牵手。”
听她这么说,萧璟如却没有收回手臂,他低头在苏然的耳边轻声说了四个字,“我是王爷。”
苏然这才不情不愿地捏住他的一角袖口,小声抱怨道:“秀恩爱还触犯法律咯,封建!大大的封建!”
直到从街东头走到街西头,萧璟如把她说的东西一件一件买齐后,她才勉强的表示今晚自己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卖首饰的采蝶轩关门了,没能真正意义上让萧璟如送她一支簪子。
回王府的时候萧璟如在月色下看她,手里拎着的是她买的大包小包好吃的,声音低沉。
“王妃体力甚好。”
“王爷的也不赖。”
想到这苏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银珠看到自家王妃的笑容都快溢出蜜来,不禁对着雨蝶比划:王妃这是怎么了?
雨蝶:相思病。
银珠:王妃为什么天天都害相思病,要不要请大夫?
雨蝶:这个病,请大夫不管用。
银珠:那怎么办?
雨蝶指了指门外:请王爷。
两人刚放下手,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见到来人后,两人赶紧附身行礼,“参见王爷。”
萧璟如点点头,目光落在苏然热的桃红色的脸上,道:“下去吧。”
雨蝶应了声,赶紧拉着银珠给两人腾地方,还顺势关紧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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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把平安符藏在手里,看着眼前的人。
萧璟如最近清闲的很,加上她每天做排骨伺候着,荤素搭配,这人又好看了许多。
她刚张嘴想喊王爷,却不料萧璟如先开口了。
“明日送你回家。”
苏然惊讶地看着萧璟如,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按理说萧璟如此时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要去边境的事,怎么会突然让她回娘家,和安排后事一样。
“臣妾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璟如将一块牌子放到她面前,淡淡地道:“苏如是病重,明日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
苏如是,刑部尚书,苏然的爹,不过是已死的苏然的爹。
苏如是在这会闹病,还是病重,真是邪门。
不过既然萧璟如知道她是假的,她也没必要演戏,只是说想把雨蝶和银珠留在府里,让她自己回去便好。心里想的却是该怎么在路上逃走混进萧璟如的军队,可是怎么想难度都是太大了。
她看向萧璟如。
虽然现在她和萧璟如的关系比以前好了一些,可他心里重要的人还是风兰雪,不可能完全信任她,她只能提前表明心态。
苏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臣妾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这辈子只爱王爷一个人,梁王若是给臣妾下了任务,臣妾随时上报,绝不欺瞒。”
萧璟如沉默了半晌,望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回答,而是道:“带上这个,不会有人难为你。”
苏然拿起桌子上的牌子,只见黑色牌面上刻了一个字:璟。
知道萧璟如是在想办法护她,苏然的心口暖暖的,她眨眨眼,扬了扬手中的平安符,“臣妾也有东西送给王爷。”
把平安符塞到萧璟如的手里后,她柔声说道:“臣妾一走就是个把月,烦请王爷照顾好自己,莫要让臣妾担心。”
萧璟如墨黑的眸子映出苏然好看的眉眼,手指摩挲着符上的璟字,没有正面回答她,道:“王妃手艺甚好。”
“那是那是,学了一个多时辰呢。”
“王妃不是会女工?”
苏然这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萧璟如为他做身衣服,可做衣服比缝平安符难了一千八百倍,她心虚的道:“臣妾说的会,是指会些皮毛。”
“哦,那衣服?”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