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检察官,早啊!”
“早!”夏季宣强打精神,回应道。
昨夜回去后,他将记录的信息全部整理了一遍,基本一夜没睡。
他准备今天先去找那名普通工人的上诉者询问一番。
看看他们被压下的诉讼案件到底是什么?
相互之间是否有联系。
找到他们之间的交结点,一定能有所突破。
第五街道,最里面的一片小型住宅集中区。
这里的工人大多数从事食品加工之类的轻便工作,工资也更高一点。
生活品质相对比外城区住棚屋的平民强一些,偶尔寒潮来领可以用上暖气,基本不会有冻疮的威胁。
但平时也只能靠燃石取暖。
夏季宣要找的便是一户因为工场意外而上诉的家庭。
上诉的时间是一个月前,这种事情基本都是助理按照法典处理,一般不会有什么复杂,难以裁决的事情。
只可惜那名助理让他回去等消息,但一直没有尾声。
低矮房屋看起来都差不多,有年头了,甚至可能与冰汽城的年纪相近。
屋顶上未融化的雪花,素白一片。
夏季宣顺着门户一家一家找过去。
终于在一户一层的小平房找到门牌号。
夏季宣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里面却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难道是正巧碰上幕后黑手来处理?!’
夏季宣目光一闪,迅速贴近门口,想听到里面在说什么,随时准备破门而入。
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夏季宣做好准备,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准人就直接放倒。
“哈...我猜我同伴应该也来了,不过他有点害羞,宁愿在外面等着不好意思敲门,我给他开门!”
同伴...?还有同伴?
夏季宣心中一惊,下意识左右看了一眼。
周围的门户紧闭,没有任何人迹。
就在这时,门开了!
糟糕,上当了。
夏季宣暗道不好,但如同他一眼看到周围没有人躲藏,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躲避的地方。
只能拼了么!
夏季宣握紧拳头,蓄势预发。
“哦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默,我的上司叫夏季宣,你们叫我小李,叫他夏检察官就好了。”
木门豁然打开。
夏季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双手环抱胸前。
......
屋内,小燃炉中火焰静静燃烧着。
白昼与夏季宣坐在上沿。
一个年近五十的苍老妇人坐在床头,双眼通红。
她的儿子半躺在床上,腿部缠满了绷带,面色苍白,勉强道:“谢...谢谢大人!”
“对,对。谢谢,谢谢你们,感谢法典,没有抛弃我们家!”
老妇人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流下。
“哎,别别别,您千万不要这样说,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嘛!”
白昼连忙道,他如果再说慢一点,可能询问的进度又要推迟最少五分钟。
他掏出纸笔,正襟危坐:“大婶,我们还是先开始询问吧。不然我们领导...”
说着,白昼悄悄瞥也一眼面色僵硬的夏季宣。
见他眼神凶厉,仿佛要将自己活剐了一般,不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悄悄将头别回去。
“是,是,不能耽误领导的时间。”大婶忙道。
夏季宣狠狠瞪了白昼一眼,才转过头,轻言道:“不用急,慢慢说就好了。”
经过夏季宣的引导提问,大婶的大体概述,以及她儿子的偶尔补充。
白昼终于弄清了卧床小哥身上发生了什么。
小哥名叫江姚,是在一间酒厂工作,工资其实一般。
但一些隐形福利其实不错。
比如,将某些废酒糟拿出来,泡泡水后,再卖给街坊邻里。
为了避免粮食浪费,市庭对于私自酿酒的惩罚极重。
只有在某些店铺场所,才开放售卖。
他们厂里酿制的酒水也只供应某些特殊的职业人群饮用。
但半年前,厂里换了领导。
一开始,工人们不敢再挟带酒糟。
但一段时间后,有一些人忍不住了,但第二天天后就被叫去谈话。
出来后一个个都是讳莫如深,不管怎么问,他们都是不说。
连酒糟也不卖了。
但据江姚观察,他们的每日消费却没有减少,很显然是跟谈话有关系。
后面也有不少人为了增加收入,也加入他们。
现在就只剩下少数的老实人,没有加入那个莫名其妙的团体。
两方本互不干扰,但诡异团体似乎忍不住了。
某天,一个工友主动找上江姚。
只要他晚上跟着一起去一个地方。
江姚自然不肯,他平素就老实。
即使以前,也极少将酒糟私自带回家,更何况现在。
结果第二天工作时,意外发生。
他在上塔倒料时,被人拉扯,直接摔下来。
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那些平时熟悉的工友们居然露出莫名的笑容,似在为他们的默契而相互赞扬。
那场景,让他不寒而栗,连摔伤的痛苦都压制了。
不光是他,剩下的几名没有加入团体的人,全部受到针对。
后来,如同白昼前世的校园欺凌事件一般。
曾经熟悉的工友变为彻彻底底的暴力
无事之时便以欺凌他们这些不愿意加入集团的人为乐。
江姚几人敢怒不敢言。
像他们这样普通工人之间的矛盾,是没有人会管的。
更何况,工厂的管理层其实就是幕后指示。
直到一天,这群人似乎从一早就很气愤,嘴里骂骂咧咧,昨晚输钱之类的话。
在看到江姚后,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个让江姚不寒而栗的笑容。
只是,这时的他们似乎红了眼,完全失去理智,下手极重。
江姚当场被打至昏迷,被几个熟悉的工友送到医院。
无辜遭受这样的折磨,江姚家自然要去索取赔偿。
因为医院的费用实在太高了,一般人根本承担不起。
如果便宜,就要截肢。
做父母的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人生被毁掉。
他们去找工厂索要赔偿,却被蛮横拒绝。
为了获得儿子的医药费,他们选择了诉检部。
可诉检部中的某些人却莫名将这个案子压下。
为了垫付江姚的医药费,他们家所有的积蓄都已经花完,还欠了许多。
再等不到赔偿款。
这个家庭几乎被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