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城垛边,朱六长出了一口气,好似要把浑身的血腥味吐出去。
鞑子的死尸遍地都是,他却丝毫不嫌弃这里的脏乱,坦然地喝着酒葫芦。
“嘿,铁头哥哥的葫芦就是好喝,别人的都没这味。”大口灌着劣酒,他们互相打笑着。
要说太祖终究是天命所归,朱重八一斧头就把那鞑子头给敲碎了,正要回身去救弟儿。
却看见弟儿站在地上,脚下踩着死尸。
本来朱六只能硬抗鞑子的拼砍,后面就是八哥,如果自己躲了,八哥怕是要腹背受敌。
可八哥这一波先发制敌,给了他躲避的空间。
只见朱六一个下蹲,躲过鞑子的长刀,一斧横扫,先把那鞑子打倒在地,在趁敌之危,猛地一砸。
砸得那鞑子血肉模糊,自然也就保住了小命。
之后汤和便带着他那营的弟兄来支援了,再加上壮丁们从城下运来了金汁和滚木等器械,鞑子在正午时分被打下城墙了。
“弟兄们,一人一口,可不能多喝了。”朱重八接过弟儿的葫芦,只是稍微抿了一口,便把那酒葫芦依次传给周边的士卒了。
“汤和哥哥,这是咋了,愁眉苦脸的可不像你。”随着这一声,周围的弟兄们都朝这边靠了过来。
“帅爷已经带着精兵向南门去了,听说那里的弟兄们快死光了。”
汤和处于这个小圈之内,小声地说着城里的情况,眼睛还不时瞟瞟那些歇息的弟兄。
这里的人都是可以信赖的,所以他才会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但这消息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给士气带来沉重的打击。
濠州城的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南门兵弱将怂,朱六知道他们守不了多长时日,但也没想到是这么得没用。
东西两门已经吸引了鞑子的绝大部分兵力。
京观的堆起一定会让敌军主帅愤怒不已,他昨晚就已经和帅爷商议了,所以后面才会有队强弓手压阵。
其余两门按理说应当坚守十日,可没想到南门今天就已告急。
看来帅爷很快就会下决定了!
就在朱六他们为南门的战况担忧时,元军将帐里却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破碎声。
“这些四等人,猪狗不如的汉人,竟然把我们拦在濠州五日之久!阿合桑,再派人攻城,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郭子兴的人头!”贾鲁坐在那华丽的大椅上,脸上浮现起一股暴怒的潮红。
他本就身躯庞大,再加上长期暴饮暴食,又纵欲不止,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将军,濠州西门有重兵把守,我们已经在那折戟多次,要不换个方向强攻。”阿合桑低着头,向贾鲁建议道。
“本将的令是不好要了吗?去安排队伍攻城,此事不容异议!”
他岂不知这个建议可行,但得意于战场,就会失利于政场。
这次带兵平乱本就是祖父与丞相家的交易,为的就是在朝野之中取得声望,以便之后将军之位的运作。
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他以后的前程。
倘若自己退让了,从濠州其他城门处攻入,那不是明摆着让朝野间笑话吗?
堂堂贵胄却被京观吓退,懦弱之名必会跟随己身。
一个懦弱之人绝不可能登的上将军之位。
而且将军之位可不是只有自己在运作,还有几个旗鼓相当的世家子弟虎视眈眈着。
不行,必须在西门破城!
……
骄阳似火,朱六他们刚刚吃完饭,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