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轻轻挣了一下,郝然道:“俞大哥,我们又不累,还是啊”
他疾快的一个转身,右手朝左肩拍上去,攒着眉道:“大哥,我被什么叮了一口?好痛!”
俞惊尘急忙站起身,目光一注,但见一只金锋,振翅飞去,这就说道:“是一只金锋,贤弟”
话声未落,姬青紧紧叫道:“大哥,你后面又有两只金蜂飞过来了。”
俞惊尘也已发觉脑后生风,耳中同时听到“嗡”嗡”之声,急忙转过身去,果见两只金蜂箭一般朝自己袭来,身形往后一仰,屈指弹出两缕指风。
指风袭中金蜂,居然发出极为轻微的“叮”然一声!
这声音极为轻微,要是换一个人,极难听到,但俞惊尘练的玄门上乘内功,耳目何等灵敏,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指风击中金蜂,怎会有金铁之声?”
注目看去,只见两只金蜂经指力一击,居然并未堕地,划了一个弧形,疾快的又朝自己飞冲过来。
俞惊尘心头一凛,右手抬处,剑光一闪,但听“叮”“叮”两声,把两只金蜂,一齐劈落。
举足跨上一步,俯身从地上拾起被剑蜂削作两半的金蜂,不觉脸色微变,回身四顾,沉喝道:“什么人暗算在下兄弟?”
原来他方才弹指击中金蜂,听到铮然轻响,已怀疑不是真蜂。
此时被他用剑劈落,取起一看,果然是用风磨铜所制,翅膀绷上了细绢,不但制作精巧,栩栩如生,而且还能振翅飞舞,和真蜂一般无二。尤其金蜂嘴上有一支细如牛毛,色呈乌毒钢针,显系喂过剧毒!
这种暗器,他简直从未听人说过。但在他喝声出口,施放暗器的人并没答话,姬青却砰然一声,跌倒地上。
俞惊尘心头一惊,急忙回过身去,但见姬青脸色铁青,双目紧闭,跌卧在水潭之中,溅了一身泥浆,人已昏迷过去。
当下急忙掠到他身边,口中低低叫道:“贤弟,贤弟”
姬青并未回答,显然针毒已发作了!
俞惊尘伸手抄起他身子,只觉贤弟身躯绵软,甚是丰腴,此时他心急姬青安危,倒也不再多疑。
经过昨晚一场大雨,到处都是泥泞不堪,他双手抱着姬贤弟身子,走到较为干净之处,把他身子放下。
但见姬青鼻息甚是微弱,已是毫无知觉,再叫了两声“贤弟”还是一动不动,心头一急,伸手朝他怀中探去。他原想摸摸姬青胸口是不是还在跳动?那知右手一伸入他怀中,指尖触到的竟是绷得紧紧的一双鼓腾腾的肉球!
俞惊尘心头一阵猛跳,忙不迭的缩回手来,骇然忖道:“姬贤弟原来竟是一位姑娘,这该如何是好?”
他一时没了主意!
自己临行之时,鬼医公孙丑曾送给自己一瓶“百草解毒丹”,据说可解任何奇毒,但姬青已然不省人事,自然无法下咽,必须自己把丹药渡入他口中。
尤其他被毒nsn左肩,必须把药丸嚼烂了替他敷在患处,才能把剧毒b。
这两件事,如果是男的,自然并无为难之处,但姬贤弟却是女子所乔装。
女孩儿清白之躯,自己怎好不,别说她和自己有结义之情,兄弟相称,就是陌路之人,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只要自己光明磊落,何须拘小节?
这么一想,登时把古老男女授受不亲的心理,很快就打消了,再次伸手进去,在姬青胸头一摸,犹幸心脉还在轻弱的跳动。
这就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倾出一颗药丸纳入口中,用津液化开之后,俯下头去,一手拨开姬青牙关,把丹药对口哺了过去,又渡了两口真气,才直起腰来。
虽没人瞧到,但俞惊尘好像做贼心虚一般,一张俊脸,胀得通红,心头也狂跳不止。
他想到姬青总归是个女子,自己总不能在山前大路上解开她衣襟,给她敷药,自该找一个避风之所,替她疗伤要紧
心念一动,就抱起姬青身子,顺着山道走去。
好在太白山一带,山中岩穴极多,走了一箭来路,果然在几块大石后面,找到了一处岩洞。入内一看,这岩穴地方虽然不大,倒也干净,就把姬青身子轻轻放下。一面替她脱下满身泥浆,的长衫,在洞口一棵矮树上晾好。
回入洞内,再脱下自己身上长衫,替她盖到身上,然后替她撕开右肩衣衫,只见肩头有制钱大一圈,色呈乌黑,中间果然有一个极细的nn伤口。
俞惊尘心中暗暗忖道:“好歹毒的暗器!”
一面慌忙倾出一颗“解毒丹”,纳入口中,轻轻咬碎,敷在伤口之上,再小心翼翼的替她把手臂放入盖在身上的长衫下面。姬青依然双目紧闭,没有醒来。
这一阵折腾,差不多已是午牌时候,俞惊尘感到有些饥饿,但在山野之间,那里去弄吃的东西?
忽然山风吹来,闻到一阵烤鸡的香味!须知一个腹中正感饥饿的人,嗅觉就特别敏锐,老远就可以闻到饭香。
俞惊尘突然灵机一动忖道:“这里地当群山之中,附近并无居民,这烤鸡香味,从何而来?”
他想到方才自己和姬贤弟在林前突然遭到金蜂的袭击,也事出离奇,莫非此人是昨晚黑须老者的同党
不错,他隐身林中,以金蜂暗器偷袭自己两人,后来两只金蜂被自己举剑劈落,他不敢再发。
后来敢情他看到姬贤弟负伤,自己又无暇再去追究金蜂来处,他却阴魂不散,暗中跟着自己下来。此时正当晌午,他躲在附近监视自己,一面正在烤鸡充饥。
想到这里,口中不觉低哼一声,那还犹豫,一下飞身出洞,临风仔细闻了闻,正好一阵山风吹过,果然送来了烤鸡香味。
他细辨香味,似在洞窟左首,那里正好是一处突岩,此人可能就隐身在突岩后面,这就身形一闪,从洞右掠出,以极快的身法,由洞窟上方越过,绕到了突岩后面。
果然左首岩石间蹲着两个黑衣汉子,正在用柴火烤着一只肥鸡。
俞惊尘悄悄移到两人身后不远的一方大石后面,隐蔽身形,探首看去。
只见一名汉子拨弄着炭火,偏头说道:“老张,真可惜,鸡快好了,就是没带酒来。”
另一个汉子道:“酒,给二娘知道了,不打断你的狗脚?”
先一个汉子道:“咱们只是奉命监视那小子,又不和他动手过招,还怕什么?”
先前那汉子道:“你他妈真是酒迷心窍,监视那小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万一给他溜了。我们如何向二娘交代?”
先前那汉子道:“那小子的同伴中了二娘一支金蜂针,要十二个时辰,才会送命,那小子找了一个岩洞,自然不会马上离开,到时二娘就会亲自赶来了。”
“你们二娘不会来了。”
这句话,突如其来,听得两个汉子蓦然一惊,急急回过头去,但见自己两人身后,站着一个少年,那不是二娘交代,要自己两人看住他的那个少年,还有谁?
两人心知不妙,正待拔刀,突觉手腕一麻,不知如何一来,已经被人扣住了脉门,手比铁箍还紧,几乎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俞惊尘冷冷喝道:“说,你们二娘是谁?”
他手把一紧,二个汉子痛得几乎要跪了下去。
由姓张的汉子说道:“是是孙二娘。”
俞惊尘依然不知道孙二娘是谁?问道:“孙二娘是什么人?”
姓张的汉子听得一怔,忙道:“孙二娘,人称黑衣观音,又叫他孙二寡妇。”
黑衣观音也好,孙二寡妇也好,俞惊尘还是没听人说过问道:“那二只金蜂,可是孙二娘放的?”
姓张的汉子道:“不是,那是孙二娘手下一个婢子放的,如果是孙二娘亲来,她一手就能使出七十二只金蜂,江湖上,没人能躲得过。”
“哦!”俞惊尘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孙二娘的什么人?”
姓张的汉子道:“小的只是孙二娘手下跑腿的,少侠高抬贵手”
俞惊尘道:“我也不难为你们,两位给我坐下来,等你们二娘来了,她自然会给你们解开穴道的。”
说完,双手五指一松,抬手之间,已经点了两人穴道。
两个汉子一声不吭,双腿一软,果然坐了下去。
俞惊尘从火上取下了又肥又香的烤鸡,边上还有一大包馒头,一并取起,含笑道:“多谢两位了。”
纵身跃上突岩,走回洞窟,把烤鸡,馒头放到干净的石上。
回身走到姬青身边,低头看去。
这一阵工夫,敢情药性已经行开,她本来金纸般的脸上,已不像刚才那般惨白,呼吸也轻匀了许多,只是依然双目紧闭,还没清醒过来。俞惊尘缓缓的傍着她身边坐下,一时看着姬贤弟,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姬青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snn!
声音虽然极轻,但俞惊尘已是警觉过来,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姬贤弟,你觉得好些了么?”
姬青眼皮抬动,倏地睁开双目,她发现自己仰卧地上,看到俞惊尘就旁着自己而坐,不觉惊咦了一声道:“小弟怎会躺在这里的?”
说着就要翻身坐起。
俞惊尘慌忙一手按在他肩头,说道:“贤弟伤毒未痊,快躺着别动。”
姬青才一抬头,就觉左肩如被锥刺,痛得她“啊”了一声,只好依言躺下,不觉望着俞惊尘,问道:“大哥,小弟”
她一脸惊异之色,敢情忘了被金蜂叮了一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