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是否总有一道光(1 / 1)非主流芒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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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诚,不得不说,你总能给我制造惊喜。”乐队总监梁冰攥着手中的乐谱,神情复杂。

“祝你取得好成绩”

他为每个选手都如此加油打气,但这一次,最真心。

梁冰神情复杂地看着舞台上的身影,对乐队的萨克斯手说:“这首歌我来吧。”

彩排很顺利,所有人都全情投入。

只是彩排过后,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抽了根烟。

已经戒了3年,可惜,今天没坚持下来。

梁冰自嘲地笑了笑,吐了口烟圈,一口一口。

渐渐烟雾弥漫了他的双眼,眼神中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

依旧是同一时间,依旧是同一地点。

开赛前,节目组先让选手依次上前抽签,沈诚抽到了3号,上一轮是第三组,这次是3号,看来是和3有缘啊。

随后为每个人分别录制了一小段采访视频,这些都会在节目播出时剪进去。

沈诚第一个接受采访。

后台导演搓着手一脸兴奋地在屏幕后看着沈诚,拜托了,会说话就多说点吧!

采访沈诚的依旧是上次那个记者,这次他不但不紧张,反而很开心。

这么近距离听经典语录可不是谁都有的待遇!

沈诚:...要不是为了任务奖励我真不想说。

比赛结束前的采访显然这次也是包括的。

那就没办法了。摊手.jpg

吸了口气,沈诚说道:“其实我不是在针对谁,选手席上的各位都将是我的手下败将。事实上,我已经在考虑下一轮的对手了。”

电竞与篮球梦幻联动!

后台导演两手一拍,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沈诚说这话的声音没有调低,其他选手正在排队等待采访,自然也听见了。

这下本来好好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式腹稿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对沈诚的不满已经写在脸上了,不用问,一会采访的时候肯定非常“和谐”。

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何邹和汪雨晴,其他人都对沈诚进行了回击。

李元基和孔谦还好,只是表达了自己对冠军的势在必得以及沈诚言过其实,其他到没有多说什么。

李元基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床头挂着的勾践画像时刻提醒着他,只有夺冠才能获得救赎,在此之前,隐忍!

孔谦完全是不太在意这些,他只想唱好自己的歌。与其和其他人一样赛前放出豪言,不如认证打磨自己的歌曲,调整自己的状态。胜者不需要言语,自然会有人帮他解决这些问题。

太亚电视台演播室内,主持人窦航上台:“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校园新乐祭的现场,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窦航。今天,我们将在此决出前3名,由我们现场的501位大众评委和3位专业评委共同投票。每位选手演唱完后有30秒投票时间。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第一位选手:何邹。”

何邹率先出场。他的服装一直没有变,深绿色的皮夹克板寸头,不像个歌手更像个军人。

《雪狼》

以柏州雪原的孤狼为第一视角而作的歌。

孤寂

荒凉

老旧的吉他依旧顽强地的发出声声呐喊。

他的音乐梦想在最后一声狼嚎中宣泄的淋漓尽致。

487票,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了。

这次选手席设计的别出心裁,采用升降式的结构,最终获胜者的座椅会上升和闪光。

老QQ秀了。

轮到沈诚时,现场观众竖起了耳朵。

会是又一个天王崛起?

还是如流星般陨落?

沈诚的服装又变了。

灰色的套头卫衣破洞牛仔裤,挎着吉他的他像游走在废弃高楼的梦游者。

沈诚朝乐队点了点头,

十孔布鲁斯吹奏的音符将观众带回那个不太久远却渐渐被遗忘年代:

傍晚6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如同盘旋在工业城市的一只灰鸽,用微小的眼睛毫无情感地记录着这座城市一个普通工人的生活。

现场的一些观众并没有太多感觉,但一些面容已有皱纹的人眼中,却有波光点点.......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凌州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许多人已经渐渐明白他想说什么,嘴角的微笑缄默,想要追随着音乐一同回到那个年代却又望而却步.......

悠扬的萨克斯倏地响起,沈诚低下头似在回忆着什么,他没有真正经历过那个“下岗潮”的年代。在他的脑海中也只有淡淡的印象,就是隔壁家经常传来争吵声,楼上,楼下,整栋楼都被焦虑,愤怒,无奈包围着。

甚至他自己家也是。

看不见的泪水不断冲刷着这座城市,轰隆作响的工厂静悄悄地沉睡着。

他讨厌工厂吵杂的声音,更讨厌工厂内的杂草.......

时间带走了一切,却带不走曾经失落的流年。

沈诚一遍遍在绿钻录音室经历着这些,不断在痛苦与迷茫中挣扎。

现在他像个老工人般诉说着那段过往:

凌州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杀死的其实是那个时代被集体主义崩溃冲击的灵魂。

他可以是石家庄,也可以是任何一座城市。

所有人都经历着阵痛,只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沈诚昂首,墨镜下双眸走马灯般闪烁着在绿钻录音室看到的的一幕幕场景:

无数人背着巨大的蛇皮袋拥挤在火车站,面容粗糙的像是被犁过数遍的黄土地,仿徨,恐惧是他们的共性;

沿着河边蹲着一群抽着劣质香烟的中年男子等待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活儿,瞳孔中没有任何神采;

门卫穿着跨栏背心游走在空荡的车间,布鞋带起阵阵灰尘,生锈的机床在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小号凄厉!

萨克斯嘹亮!

吉他喧嚣!

身后的怀抱萨克斯的梁冰不知何时已双目通红。

他的童年正是处于那段岁月。

原本慈祥的父亲,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下岗后变得酗酒,邋遢,暴力。

父亲的呵斥与母亲的哭喊是他童年时代最深最寻常的回忆。

终于,在一天傍晚,父亲离开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

他没有想到一个少年能将这段过往演绎的这么真实。

他会成为下一个天王

梁冰心中暗道。

台上的沈诚声嘶力竭: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是否总有一道光

啊!!!

一切最终以沈诚的一声长嚎结束。

他将最后的歌词中"淹没心底的景观"改成‘是否总有一道光’

原曲中的感情过于绝望,他希望自己的听众无论处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不要放弃希望。

一曲终了,现场鸦雀无声。

537票。

现在,沈诚要考虑下一轮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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