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蒙恬左手抓住剑柄,正要拔剑,却突然想起了秦王扔给他的简牍,于是按捺下心思,把赵高带到了山下营帐。
“蒙将军,赵高自知愧对大王,不敢奢求大王赦免……”
赵高站在营帐内,神色悲戚的道:“但还请将军看在赵高十几年忠心侍奉大王的份,转告大王,赵高一日是大王的臣子,便永远都是大王的臣子!”
“把他绑了!”
蒙恬冷着脸,没有回应赵高,他挥了挥手,立刻有军士前,把赵高的双手绑缚在了背后。
“将军,囚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名军士从外面走进来,拱手汇报道。
“我知道了!”
蒙恬从案几拿起竹简、筒笔,提笔写下了事情的原委,泥封好之后,递给了领队的军士:“你携此书,把人犯押到廷尉府,廷尉自会处置。”
“喏!”
军士拱手称是,随后便带人押解着赵高走出了营帐。
蒙恬走出了大帐,目送赵高被锁囚车,押解着离开了视线后,方才徒步走回骊山庄园,准备向秦王复命!
通往咸阳城的驰道。
赵高坐在囚车内,目光看向骊山,眼底浮现出了怨毒的神色:“嬴政,你待我不仁,休怪我赵高待你不义!”
夜色逐渐来临,咸阳城内逐渐亮起了烛光。
“老夫认为此计不妥,若谋反作乱不仅要被赦免,而且还要给予封赏,这岂不是助长旧韩贵族余孽的嚣张气焰?”
章台宫偏殿内,左丞相隗状摇了摇头,他从王离手中取来秦王手书后,便召集了国尉、御史大夫、廷尉、将军等人商议此事。
“隗相所言极是。”
将军王翦点了点头:“若谋反作乱都可被赦免,如今已被我军占领的旧韩、旧赵、旧燕等地,必定会烽烟四起,此举……不妥啊!”
国尉缭摸了摸胡子,沉吟道:“其实也并非不可,大王言下之意,是想让韩人对付韩人、赵人对付赵人,如果能兵不血刃瓦解韩赵燕三国旧民的抵抗之心,确实是一件好事。”
御史大夫冯去疾摇了摇头:“但此事难为,吾等怎知其人是心怀叵测,还是被迫胁从?”
“御史所言,甚合我意!”
隗状赞同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道:“然新郑叛乱已有半月,若再不处置,恐怕会节外生枝,还是要尽快商议出处置方案啊!”
“我观廷尉神色似是有所思量,不如一起听听廷尉高见?”冯去疾看向李斯,笑着说道。
“什么高见,只是有一点想法而已。”
李斯哑然失笑,他向众人微微拱手,正色道:“大王此计可行!”
话音落下。
隗状、王翦、缭、冯去疾俱是一愣,这……哪里可行了?
李斯见众人神色错愕,也不卖关子,自顾自的道:“但此计若想取得大王所想的效果,还需扩大一下范围!”
“扩大范围?”
众人闻言,脸浮现出了思索的神色。
“对!”
李斯点了点头:“旧韩贵族余孽叛乱,剿灭了这一次,或许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若一并除之!”
嘶!
隗状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略带骇然的道:“廷尉的意思,是株连所有旧韩贵、士族?”
李斯点头:“然也。”
“不可,万万不可!”王翦第一个表示反对,“如今韩赵燕三国旧地的贵族、士族,之所以未曾响应新郑叛乱,就是在观望新郑的态势。”
“若此时株连,不仅不会令各地士族惧怕,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
王翦看向众人,又说道:“株连之下,旧国士族人人自危,若有人穿针引线,各地必然烽烟四起啊!”
隗状点头:“将军言之有理。”
冯去疾、缭也纷纷赞同。
李斯摇头失笑,缓缓说道:“诸公莫急,斯所说的株连,并非与叛乱同罪。”
“哦?”
冯去疾讶然:“愿闻其详。”
“处置新郑叛乱,斯以为可以分三步走。”
李斯环顾众人,神色肃穆的道:“如大王手书所言,第一步,凡参与叛乱者,族之;第二步,凡资助叛乱者,抄之;第三步,凡揭发举告者,赏之。”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了沉思。
李斯见状,也不着急,他拿起铜钎,轻轻挑动着火盆中的木炭,让盆中火焰烧的更旺一些。
“彩!”
“叛乱者夷三族,便可震骇旧国士族,使其失叛乱之心。”王翦赞叹一声,缓缓说道,“资助者抄家,便可使叛乱者有叛乱之心,而无叛乱之力。”
冯去疾脸露出了笑意:“最关键的是第三步,举告者重赏,可真正实现大王手书所言之目的!”
“此次新郑叛乱,旧韩贵族或直接参与,或间接资助,一查便知,然若无举告者,这第三步该怎么走?”隗状面露思索神色。
ps:补昨天欠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