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说笑了,赵高现在只是一介囚徒,又能给廷尉什么前途呢?”赵高跪坐在塌,神色稍有得意。
“赵府令不要妄自菲薄,你深得大王宠信,诏书都常常由你执笔,等大王从骊山出巡回来,定会赦免府令,李斯以后可就全仰仗府令了!”
李斯拿起桌子的酒壶,托着壶底,微微一停,旋即给赵高倒满了酒爵:“来,我敬赵府令!”
“承廷尉吉言!”
赵高脸的得意神色更浓了,他端起酒爵,与李斯的酒爵碰了一下,随后掩袖,一口饮尽。
嗒!
李斯把酒爵放在桌子,眼神悠悠的看着赵高:“赵府令,你说……你知道了秦国的众多隐秘,大王为何还要让你活着走出骊山呢?”
“当然是大王会料定我守口如瓶!”赵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斯。
是啊!
秦王以为他会守口如瓶,又岂会知道他见到李斯的第一面,就把这些泄露给了李斯?
如今李斯跟他是一条绳的蚂蚱。
若想不让秦王知道此间隐秘,就必须和他串谋!
“赵府令,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蒙恬将军为何一定要军士亲自把你送到廷尉府,而不是廷尉司?”李斯若有所指的说道。
“呃?”
赵高皱眉,他最开始以为蒙恬是想借李斯之手羞辱他,但现在……他有些拿不准了!
李斯探手拿起桌子的酒壶,又给李斯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李斯送赵府令的,请!”
“送我的?”
赵高脸色微变,有点慌了起来:“廷尉,你什么意思?”
李斯幽幽的道:“赵府令,鸩酒的味道如何?”
“你……!”
赵高忽觉腹中绞痛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李斯,目眦欲裂:“李斯!你何故害我?!”
“赵府令又何故害我呢?”
李斯的眼神冷了下来:“土豆、平叛、精钢,哪一件不是关乎大秦未来国运的大事,赵府令却毫无顾忌的告知于我,岂不是要害我?”
噗!
赵高猛地吐出了一口暗色的血迹,他抓着桌沿,怨毒的道:“李斯!李斯!你知道了大王出巡骊山所遇之事,大王也不会饶过你的、不会饶了你的!”
“让赵府令失望了!”
李斯脸色平静的看着赵高,缓缓说道:“大王命军士务必将你送到我府,便是要我亲自诛杀你,由此可见大王对李斯的信任,又岂会无故诛杀李斯?”
“天必亡秦!”
“亡……!”
赵高惨笑一声,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李斯从塌站起身来,看着被赵高污血喷溅的饭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可惜了一桌好菜!”
“来人!”
李斯走到偏厅外,轻喝一声。
“喏!”
偏厅外立刻走来一位廷尉府下人。
“把赵高的头颅割下来,硝制后存放起来,过几日我会用到!”李斯拍了拍衣服,正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住脚步,嘱咐道,“明日找奉常(主管祭祀)讨两块桃符,悬在偏厅。”
“喏!”
下人领命应道,随后便提着短剑径直进了偏厅。
李斯则转身回了内院书房,赵高耽误了他不少时间,以致案牍还没有批阅完……
……
骊山庄园。
“这羹不错,甚是甘甜美味……”嬴政端着瓷碗,品尝着玉米蛋花羹,赞不绝口。
“先生方才说,这叫‘玉米蛋花羹’?”
蒙恬用小勺盛起一勺羹,有些好奇的问道:“玉米是何物?”
“一种作物!”
秦牧盛了一碗蛋花羹,缓缓说道:“你们没见过,这种作物是五百年前才传入华夏的。”
“味道不错,有没有种子?”蒙恬边喝羹边问道。
“有!”
秦牧点了点头:“玉米跟土豆一样,种子和果实是一体的。”
嬴政闻言,不动声色的问道:“这玉米产量如何?”
“唔,亩产应该在八百斤左右……”秦牧回忆了一下,隐约记得玉米的产量一般,不算很高的样子。
“八百斤!”
嬴政手中的动作一顿:“可否给寡人看看?”
秦牧摆了摆手:“吃完饭再说!”
话音落下。
嬴政一口气把瓷碗里的蛋花羹干掉,随后放下碗筷:“寡人吃饱了!”
蒙恬见状,也忙放下碗。
“你吃饱了?”秦牧抬头看向嬴政,神色古怪。
“对!”
嬴政点头。
秦牧指了指自己:“我还没吃饱呢,不算数!”
嬴政:“……”
蒙恬:“……”
片刻后,三人吃完饭,秦牧从冰箱里拿出了几棒玉米,这些玉米都是尚嫩时冷藏起来的。
“嘶!怎么如此冰冷?”
嬴政拿起一棒玉米,有些狐疑的问道。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当然冰冷!”
秦牧剥开一棒玉米的外皮,指着灿黄的米粒,介绍道:“这就是玉米的果实和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