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诗叫: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周安和曲艳阳站在店外观察其它店生意的时候,其它店的人也在观察他店里的人气,毕竟他这店的规模和档次在那里,今天又是第一天开业,同行是冤家,这条街上的其它店自然会有意无意观察他这家新店的情况。
比如不远处的明湖鱼庄。
作为这条街上夜市生意最好的几家店之一,明湖鱼庄的规模也不小,甚至比周安的新店还要大一点。
四间门面、上下三层都是明湖鱼庄的。
明湖鱼庄主打菜品是长江鱼,六谷市就在长江边上,有这个地利优势,六谷市主打长江鱼的饭店其实并不少。
明湖鱼庄是其中之一,却是人气和口碑都比较出色的一家。
长江鱼味道很鲜美,有人说,长江鱼用清水白煮出来都很美味,原因有二,一是长江鱼没有一般淡水鱼的泥腥味,所以烹制的时候,无需太多的调料去腥,调味可以尽量简单,而调味料用的少,自然就能突出鱼肉本身的鲜美。
二是,长江鱼属于活水鱼,水面广阔,所以长江鱼可以尽情的在水中撒欢,因此,长江鱼很健康,肉质比河湖水沟中成长的鱼类鲜美几倍。
明湖鱼庄,因为长江鱼做的出色,而积累了不少忠实顾客。
同时,长江鱼和小龙虾不同。
小龙虾很讲究季节性,但长江鱼一年四季都有,因此这明湖鱼庄也基本没有淡旺季之分。
生意好,又是老店,可想而知明湖鱼庄老板的身家是不菲的。
此时,明湖鱼庄的老板戴健桥就站在店门口抽烟,嘴角噙着几分笑意,目视着不远处新开的那家新店。
戴健桥很瘦,瘦得两颊内凹、颧骨突出,乍一看像个瘾君子,但一身行头档次不低,藏青色高档西装内衬,外罩一件黑色大衣,领口打着金色条纹的领带,捏着香烟的左手抬起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只不知什么牌子的高档手表。
他还蓄了一簇小胡子,像鲁迅一样的一字胡。
一名穿着青花瓷旗袍的女人从店里出来,笑吟吟地站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周安的新店。
“在看那家新店?”
女人声音绵软,挺好听。
这个季节穿旗袍当然不能露光腿,她两条长腿穿着打底裤,打底裤外面又穿着肉色连裤袜,乍一看,似乎是光腿的。
相比戴健桥的瘦,她则很丰腴,也许戴健桥脱衣有肉,但她不用脱衣,就很有肉感。
此女容貌上佳,颇有姿色。
她身形虽然丰腴,却并不难看,相反还挺诱人。
这不,戴健桥扫她一眼,顺手摸上她丰腴的腰肢,漫不经心地上下摩挲着,轻声笑了笑,“嗯,这么大的小龙虾店,这个时候开张,有魄力啊!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家店能撑几个月。”
女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他在她腰上摩挲,闻言嘴角上扬,“怎么?人家刚开张,你就想把人家摁下去?”
戴健桥失笑摇头,“我才没那个兴趣!用得着我出手吗?首先这个季节卖小龙虾,店面又搞这么大,亏本是肯定的!再加上那几家肯定会出手,我听说这家小龙虾店的老板是个小年轻,还是下面县里上来的,你觉得他能经得起那几家的折腾?”
说“那几家”的时候,他目光往不远处的醉三仙酒楼、庄味园和滕王阁扫了扫。
女人也往那三家店扫了眼,轻笑:“也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一头撞进咱们这里,要是开个小店也就罢了,一来就敢开这么大的,那几家肯定忍不住会出手!”
就在这时,一辆橙红色的敞篷跑车疾驰而至,突然停在店门前的台阶下。
橙红色的车身、黑色蓬顶,季节原因,这辆敞篷跑车并没有敞篷。
站在门口台阶上的戴健桥和旗袍女人看见这辆车突然出现,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女人微微晃了晃腰肢提醒,戴健桥不动声色地收回摩挲在她腰肢上的右手。
车门打开,一名二十二三岁的大眼美女从车上下来。
这美女有点潮。
不是潮湿的潮,而是潮流的潮。
红黑相间的竖条纹长裤,很宽松,但裤脚收在黑色长筒皮靴中,上身一件宽松的红色毛衣,毛衣外面罩着一件齐腰的牛仔外套,一头蓬松的齐肩短发用一只红色发箍匝着。
下车的时候,右手抓着一串钥匙,左手抓着红色钱包和手机。
一下车,她一双大眼就看向戴健桥和旗袍女人,“爸!小姨,你们站在门外干嘛?知道我要过来,特意在这里等我呢?呵呵。”
语气随意,有一种一般女子身上罕见的爽朗。
旗袍女人抿嘴微笑,戴健桥吸了口烟,皱眉看着快步登上台阶,来到他们面前的女儿,“美玲!你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钱又用完了?”
戴美玲伸手就往他怀里掏,边掏边说:“知道我钱用完了,还不快给我!你这当老爸的自觉性怎么这么差?嘻嘻,小姨你说是不是?”
旗袍女人无奈轻笑,“对!姐夫,你自觉性是有待提高!”
戴健桥一边往后退,一边把女儿的手往外推,没好气道:“你干什么呢?还有没有点儿规矩?花钱如流水,要钱有你这么要的吗?没钱用你不会去找你妈?”
戴美玲瞪眼,踢他一脚,拉开他的手,一把掏出他怀里的钱夹,一边伸手将钱夹里几千块全部抓出来,一边撇嘴,“没钱用找我妈?那我要你这个老爸有什么用?挡什么挡?你女儿拿你点钱,你还好意思挡?老爸!你这抠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数落完,她随手把掏空的钱夹往戴健桥胸口一拍,转身就走,“走啦!小姨再见,抠门老爸再见!”
“这孩子”
戴健桥反应不及,钱夹掉在地上,弯腰捡起的时候,戴美玲已经开车掉头走人。
旗袍女人无奈安慰,“姐夫,美玲还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谁让她是你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