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两层高的戏台,因为安平一人看戏,所以一层的许多房间挂着锁,落满了灰尘。
敞开门的三间房,沈洛然远远看见里面坐着一些人。
木楼全部是红漆,檐帘和顶棚刻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有的含苞欲滴,有的花瓣怒放。
石台两侧有通向二楼的木梯,沈洛然抬头,只看见二楼走廊,房间里面的情况看不清楚。
“沈姑娘,刚才就是在这里出事,当时公主和奴婢都在二楼,只听楼下传来吵闹声,才知道出事了。”
“这个面首叫什么名字?”
“杨贵森。”
刘越在房间里一抬头,看见沈洛然站在门口,赶紧起身挥手:
“沈主事,来这里。”
秋月止住脚步,面露为难:
“沈姑娘,奴婢有些怕……”
“秋月你不必过去,你去转告王爷和安平公主,就说我到了,看过现场我再去找王爷。”
秋月施礼应承,沈洛然走进一楼入口第二个房间。
这里堆放着许多衣物,房间里桌子椅子摆放凌乱,一个大屏风挡在房间中间。
杨仵作还在弓身检查尸体,刘越走到沈洛然身边:
“死者是被刺身亡。”
沈洛然越过刘越,见房间地上仰面躺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
光线昏暗,男人的上身皮肤已经泛出青色,他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微张着双眼,眼珠定定看着天棚。
下身穿着白色亵裤,光着脚,腹下还插着一柄匕首,血从伤口处蔓延出来,已经凝成血块。
“死者叫杨贵森,他在这里做什么?”
“是很奇怪,旁边房间才是面首们表演前后休息和换戏服的地方。”
“没有目击者?”
“今日非常混乱,除了安平公主府上这些人,还有乐坊过来表演的官姬,我和王爷已经问过话,大家都没什么发现。”
“杨贵森是被谁发现的?”
“一个叫王廖的人,他负责安排面首们日常在安平府上的活动。”
“府上面首有多少人?”
“三十二人!”
沈洛然咋舌,刘越面上都显出难堪。
“他们都没发现杨贵森?”
“说是没有。”
沈洛然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看见呢,房间就在隔壁,进进出出好几十人。”
“可能就是因为人多,才没人留意。”
“乐坊来了多少人?”
“六位姑娘,加上四名器乐和管事姑姑,一共十一人。”
“也就是说四十三个人,谁也没发现异常?”
“没有,面首没有那么多,虽然三十二人在府里,但是面首在安平府相对进出自由,我刚才排查过,如果他们没撒谎,杨贵森遇害时只有八个人在这里。”
沈洛然头老大:
“乐坊的人数没问题吧。”
“没问题,乐坊管理严格,姑娘们都在对面房间,与这边没有接触,但是四名器乐却不是奴籍,他们相对自由。”
“乐坊都是小姑娘,应该不会有问题,四名器乐查过吗?”
“简单问过,因为器乐在舞台上,互相都能看见,四个人都说没人离开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洛然有些气恼,谁都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又在谁身上呢?
这时杨仵作站起身:
“行了,我这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