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锦脖子上的伤,吕蒙不得不重新调整拍摄时间,让她休息几天。
一时闲下来的花锦并没有回温筠那边的家里,而是一个人闷在酒店。
两天后,面色有些寡白的花锦终于走出房间,脖颈处血红色的指印已经消退,留下一圈淡粉色的瘀痕。
花锦在酒店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影视城后面的大梁国皇宫遗址。
也是她落云国的皇宫遗址。
酒店到皇宫遗址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临近遗址,花锦心头颤的厉害。
当年富丽堂皇,日夜灯火辉煌的皇宫如今焦黑一片,皆是残垣断壁。
与别人而言,这座古城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变成这样理所当然。
花锦却不同,一个月前,她还在这座皇宫里,被深爱与信任之人联合背叛,那个时候,皇宫还完好无缺。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却是千年之后,那座熟悉的承载着她痛苦的皇宫也早已消失。
剩下的一丝黄土焦木,被如今的政府圈起来,供游客参观。
大梦一场,世界全然不是她眼中熟悉的模样。
花锦在售票处花三十块钱买了一张门票,走进一望无际,透着荒凉的遗址。
砖石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立着一块木碑,上面用三四种文字写着一千年前,这里的建筑是什么,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
花锦来到凤阳宫,门口立着的碑石上介绍,这里在大梁国是历代皇后的居所,到了落云国,则由位同皇后的凤君居住。
放眼望去,别的地方还有残留着的断墙残瓦,而凤阳宫却是寸草不生,一片焦土。
“静……你怎么在这里?”
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锦回身,季成帷单手抄兜,浅浅的眸色透着掠过一丝惊讶。
“这两天没有拍摄,出来走走。”
花锦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季成帷跟在花锦后面,“脖子上的伤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
花锦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纱巾,遮住脖颈处的伤痕。
季成帷迈开长腿,越过花锦,堵在前面,手指快速挑起纱巾,欣长白嫩的脖颈上,原本触目惊心的指印已经消失。
花锦歪着头,向后退了两步,季成帷挑在指尖的轻纱如一缕拂过手指的清风,夹着花香,虽然短暂,却沁人心脾。
季成帷收回手,手掌并拢搭在额前,狭长的凤眸微眯。
“如此辽阔,也不知冷宫在何处?”
季成帷随口一说,花锦抬手指向西北方。
“在那边。”
“你怎么知道的?”
极浅的眸子翻滚成深渊,幽暗的瞳仁深处,欣喜中夹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究。
花锦从包里掏出一张从售票处拿的导游图册,在季成帷面前晃了晃。
季成帷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是他太紧张了。
她不可能记得的。
这个时候,季成帷若是翻开图册看一眼,就会发现,图册上根本没有标注冷宫的位置。
花锦带季成帷来到冷宫,不知为何,自从花锦走进皇城遗址,就觉得整片残垣断壁都透着一股阴气,像是怨念横生一般。
而冷宫尤甚,这里让花锦觉得很不舒服,虽然烈日炎炎,花锦依旧觉得一股森然之气从后背窜起。
季成帷站在花锦前面,背对花锦,左目瞳仁深处一抹血红一闪而过。
“找到了。”
季成帷迈开长腿,走进遗址,他将握在手里的黑色长伞扔到地上又,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铲子,支起一条腿,半蹲在地上开始挖。
大约挖了十分钟左右,潮湿的泥土中露出半截雕刻成人形状的木头,木头上缠着一缕人的头发,上面刻着花锦看不懂的文字。
“难道就是这个东西困住梁文帝皇后的?”
“嗯。”
季成帷将透着诡异,又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木头人挖出来,扔到地上,用手里的铲子戳了戳木头人上刻着的文字。
极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的萧杀之气,季成帷有些自言自语说道:
“竟然真的是她。”
“谁?”花锦提起身上的长裙,蹲到季成帷旁边,慵懒的眸子看着地上阴气沉沉的木头人。
“别告诉我你认识埋这东西的人?”
花锦抬眸看向季成帷,季成帷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黑伞,随意把玩。
“怎么会,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认识。”
“噗”一声。
季成帷手里的黑伞忽然打开,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出来。”
一团黑影滚出来落在地上,那位被困在这里的皇后缩在黑伞下的阴影里。
“怎么死的?”季成帷问道。
女人双手抱头瘫坐在地上,连连摇头,“是她害死本宫的,那只狐狸精,本宫记得她说、她说她刚学了一种术法,还未用过,刚好用本宫来试,看看效果如何,然后本宫便一直留在这里。”
季成帷将罗盘收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火苗窜起,点燃木头人。
“你可以离开了。”
缩在伞下的女人消失前问道:“她死了吗?”
季成帷眸色暗沉,微微点头,“嗯。”
女人释然一笑,“那便好。”
一缕白影越来越淡,彻底消失,季成帷站起身,收起伞,蹲在地上的花锦大概是蹲的时间有些长,起身的时候小腿有些发麻,没有站稳,身子向前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倒是一股熟悉的冰凉透过她的额头传遍全身。
季成帷一只手揽在花锦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上,好听的低笑声在空气中化开。
“投怀送抱。”
“自作多情。”花锦语气不善。
季成帷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抬手刮了刮花锦鼻尖上透着小性感的粉痣。
“口是心非。”
花锦推开季成帷,一边弓下身子,用手捏着发麻的小腿,一边斥责道:“登徒子。”
季成帷赶紧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花锦的小腿,动作轻柔又虔诚。
“腿麻?嗯?”
花锦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过膝的连衣裙,白皙的小腿因为男人轻柔的手指骤然紧绷。
尽管季成帷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此刻不知为何,花锦只觉得小腿如同被火烧一般滚烫。
全身僵硬,花锦赶紧迈开腿,向前走了几步,“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