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队看见平凉城那苍凉肃穆的城门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一路风餐露宿,走的实在艰难。看看众人的脸色就知道了,车队在距离城门几里地捎整休息。陈府的众人便整理得精神多了,真是看的王家府上一众下人们连连惊奇,这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
平凉城太守娄大人和手下蒋师爷在迎接快要入城的陈府一行人。在娄太守左边站着的是中郎将宋大人手下的武骑尉黑熊。文、武官员自古就不对付,更何况宁国是武将起家打的天下,武官风气浓厚,朝堂上文人嫌弃武官粗鄙,武官看不上文官奸诈。两队人马自觉的就分开一条线,文武官员很是明显!
“大人,这次怎么宋大人也派人前来迎接,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难道他们武官也懂礼节了?”蒋师爷不解的道。
“以前来的监司都是一些小喽喽,这次可是尚书大人府上的公子,而且听闻陈尚书从前帮助过宋正威的上将。宋正威可不是要给面子嘛!”娄太守笑眯眯的说道。
黑熊看着娄太守和师爷低声交谈。他就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这娄太守是平凉城武官心里出名的笑面虎,他平凉城待了十年,有能力也实干。第一次见过他的人都会觉得他面善好忽悠。曾经的黑熊也这样想,所以就在娄太守手里吃过亏。看见娄太守又这样笑,黑熊就背脊发凉!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将军怎么就给自己安排了这苦活。他真不想在这里等什么监司,他宁愿去边城巡逻!
随着马车距离城门越近,陈家栋下车,疾步的走到城门前,
“监司陈家栋参见太守,望大人安!大人这是下官的任职书,请大人查看!”
“陈监司不必多礼,这一路辛苦监。”娄大人抬起左手介绍黑熊,“这位是平凉城宋大人手下的黑熊武骑尉,宋大人最近忙于操练士兵不能前来给陈监司接风。”
黑熊和陈家栋拱手见礼。寒暄过后车队车和太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内,陈家栋需要去衙门报备,王氏和仆人们前去监司府收拾入住。
监司府是个三进的院落而且房屋破旧,下人和婆子们只能先把屋里屋外收拾干净,让主子们住下。等安顿好了在维修房屋。
王氏和陈二爷住在主院,夏姨娘和冰月安排在耳院,等过几日直接给冰月开脸,也算是对老夫人的交代,陈薇本来是要住在西厢房里,但进城后不放心找了大夫重新把脉,大夫交代还是需要静养。毕竟才五岁的孩子,怕以后落下毛病。因为王氏刚来平凉城,肯定是要到处走访,怕来往家眷吵闹。只能暂时安排在主院后面的院子里,等把家里家外都安排妥当后,天都黑了。
王氏坐在厅里,等陈二爷回府。就和李嬷嬷说起了琐碎之事,
“吩咐家里的下人们,以后家里的称呼都改改,不在京城了。二爷就称老爷,我呢就是夫人,薇丫头还是大小姐,我怕以后娇娇知道了,心里不舒服。还以为我这当娘的忘了她呢”
“是,夫人。我们这次京城带来的人不多,还得买丫鬟婆子,还有这监司府也太破旧了,还不如我们在府里丫鬟婆子住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买房建府。屋里的物件还是太少,还得添置,真是委屈了夫人。”李嬷嬷说着边落泪了。
“嬷嬷,我知道你心疼我。可现在还不能和老爷提太多要求,先住着吧。总归要常住,老爷自己就受不了。家里买进来的丫鬟婆子你可要亲自盯着。特别是丫鬟,能用就好。我来之前就听说这西北的姑娘可不讲究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万一遇到了那想攀高枝的狐媚子,那才引狼入室。”
“夫人,您呀现在是当家主母了。什么事都需要您点头才行。老爷现在可不比从前,那夏姨娘这么水灵的人还不是一年到头守空房。您呀,放宽心。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有了小少爷傍身才是正经道理!”
李嬷嬷话音刚落,王氏脸色顿时就不高兴了。李嬷嬷忙跪下,“夫人,奴婢嘴上没个把门的,惹了夫人的伤心事。都怪奴婢!”
王氏赶紧起身拉起,“嬷嬷这是做什么,您可是我乳娘,您说什么都是为了我,我这是想起来自己不争气,自个儿生自个儿气呢。”
李嬷嬷赶忙说道,“夫人,是奴婢让您又想起伤心事,现在咱们不在京城了。到时候打听清楚平凉城有没有好大夫,到时候给夫人好好瞧瞧。说不定呀,一准让您心想事成呢!”
在京城的时候,常用的大夫那都是府里熟悉的老人。很多想看的,都不敢看。五年前生下双胎后,王氏就迟迟不见再有喜事,当时请大夫来瞧都说是双胎伤了身子,得慢慢调养。这几年药也是没少吃可总是落空。李嬷嬷是自己乳娘,这些年风里雨里都是她陪着自己渡过的,她们虽说是主仆,可王氏知道李嬷嬷是自己在这内院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嬷嬷疼自己,才会说顺嘴。女儿在好,那也要有儿子才能站稳脚跟,要不然自己婆婆能直接赏下冰月。
“这事不着急,我们先稳定下来再说。这几日老爷同僚们的家眷也都该见见,让下人一定要打听清楚,这平凉城有什么门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可不能失了礼数。万不能让这群人看低了陈府。咱们把姿态做足了,省的以后有些府里看人下菜碟。”王氏道。
李嬷嬷看着王氏自由章程的安排,真是觉得自己夫人是个有本事的,柔声的说道,“夫人,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正说着话,陈老爷便进了院子,丫鬟墨蓝就赶忙请安。听到陈老爷回来的声音,主仆忙就止住了话题。
“老爷回来了,这第一天在府衙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娄太守不体谅体谅老爷刚赶路辛苦。”王氏悠悠的道。
陈老爷叹气,“这娄太守让我见了府衙里重要的同僚们,而且还和我交谈了平凉城的地方风俗。今天一天都在衙门里待着呢,武官那边明日还需走动!”
“老爷,真真是辛苦。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老爷尽管吩咐。妾身也想给老爷分担分担!”王氏一直崇拜的看着陈老爷,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虚荣心了。
“家里你安排妥当就好,这几日你要拜访娄太守和宋将军府上的夫人们,你着人打听清楚家眷有哪些人,好安排礼物。别的就在家接待来各个府上的女眷们,看看哪些能结交的,在打听点有用消息。内院里走动的夫人们呀,知道的消息比咱们有用的多。”陈老爷说。
“那武官的夫人怎么招待?我怕到时候接不上话茬。让她们看了笑话。”
陈老爷忧心忡忡,“不用刻意,今天娄知府告诉我,平凉城的武官现在的宋将军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所以下面的人也跟着都认字,他们的夫人未必是粗俗不堪的。”
王氏知道,只要不是在女色上犯浑。陈老爷真的具备高门弟子所独有的政事敏锐,这样的陈老爷让王氏着迷,当初就是陈老爷这个样子,才让王氏用尽手段嫁了过来。
“薇儿呢,怎么也不见她来请安了?”陈老爷不解道。
“进了城,我便差人请大夫过来瞧瞧,怕她落病根。大夫说,薇儿年纪小,还需静养。开了修养的药,我怕咱们刚来,家里人来人往的影响薇儿休息,就做主让她去了后面的院子。老爷不会怪我没和您商量吧。”王氏娇娇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养着。我告诉过你了,内院你做主。以后不用什么事情都和我交代!”
王氏听着陈老爷的贴己话,真是三伏天里喝凉水,顺坦!
“老爷,晚上妾身给老爷熬了参汤,老爷喝点就早做歇息吧,明早老爷还要忙着呢。”王氏一脸殷切的看着陈老爷。
“参汤一会送书房,我晚上看看平凉城的府城志,顺便在看看上一任监司留下来的工作簿!你早点休息,让婆子们好好伺候你!”
王氏看着离去的陈老爷,抬手就把手里的茶杯摔碎了。看着墨蓝墨菊在一旁伺候着,怒骂道,“老爷刚进院子,眼巴巴是就凑了上来。看看都穿的比我这个夫人还娇艳,是不是都想学冰月当姨娘?这里可不是京城,老夫人当家。求一求就能如愿,你们要是不想在我跟前伺候,我趁早打发了你们配管家小厮!”
墨菊墨蓝连忙跪下,“夫人,奴婢觉如此心。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王氏的瞧着二人的样子,挥手打发了出去。她刚就是迁怒,都这么久了。老爷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她真是气急了!
李嬷嬷又是给王氏顺气又是安慰,“夫人,今儿才第一天来府城,您呀别着急,等这几日事情都归位了。老爷自然就回了!”
随着主院的主仆二人在说着私房话,陈家众人来平凉城的第一天,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