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涿山东隅。
一座万顷大湖。
水流沿江而下,上游水声訇然,汇入湖堤之畔,稍时,湖边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冒出两双眼睛。
宁观和舒掠两人顺着飞蜂的指引,来到此处,蹲在草众中,不敢露头。两人敛气的本领都算上层,但也不敢靠的太近。
齐齐屏气凝神,朝前望去。
岸边怪石嶙峋,造型各异。
但仔细辨别,这哪里是怪石?分明是一个个密密麻麻如同泥雕般的人族修士!
他们被风沙掩盖,有些则长满了青苔,身子却一动不动,但气息尚存,眼珠子也乱转,显然都还活着。
但场面却说不出的诡异。
见此一幕,宁、张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惊异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
定身咒么?
还是某种名不经传的邪术?
面对宁观的传音,舒掠微微摇头,朝前努了下嘴,手指轻抬,祭出手中的飞蜂,飞蜂离开手掌,嗡嗡振翅,可飞入此地范畴,却陡然在半空中一僵。
下场如出一辙。
宁观见罢倒吸了一口冷气。
舒掠睁开眼眸,托着下巴,传音道:“此地没发生过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但偏偏一切生灵进入其中,却如泥雕木塑般站立。连大家手中祭出的法器,也一并被定在了原地。”
“但这乌鸦却是没事”
“这是何故?”
见舒掠一筹莫展,宁观却眼前一亮。
他稍稍调转法力,将神识往上空一祭,顿有一股气机盘旋扩散,弥漫开来,立时周遭的一切,尽数映入眼帘。
原来此地,竟然连草木也被定住,无法被风吹动。
神识所及之处,除了瀑水和几只聒噪的乌鸦外,安静的像是一座老旧的墓场。
观察良久,宁观并未灰心,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瞧出一些端倪。
就见众人脚下的气似乎凝聚起来,纷纷朝着湖心某处汇去,源源不绝。
“宁兄你瞧,是张老、铁老他们。”
他语声一扬,宁观思绪既断,循迹瞧去,不久就发现了张家修士、秦氏子弟的身影。其中张道年、铁如真、秦横三人赫然在列。
而张景游和路修远,也位列其中。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喜出望外,这几人没死,还保有意识,只是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仔细盘算一番,我们大多数人马都在此列。
唯独不见小师妹阚瑛瑛的踪迹。
宁观不知该悲还是该喜。
“炼气九层都不能幸免于难,此地确有古怪。”舒掠转身坐下,双手环胸:“要我说,此等事情诡谲莫测,非你我两人之力能够解决。依我看还是先回府内,多搬些救兵前来。”
“道友,意下如何?”
对于他这个提议,宁观却微微皱眉:“舒兄,好歹我们也是挖矿之交。这性命之忧,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哪里有暇去搬救兵。”
舒掠听罢笑容一展,如阳春白雪:“不愧是道友,我早料到道友会如此一说。”
“我也不瞒道友了,此地我却认识”
宁观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也是微微一怔,心念电转之间,只觉对方似乎每一句话都在有意试探他。
这令他多少有些不舒服。
舒掠这个人,看上去年仅二十,虽为一派之主,但平日里喝喝酒,看看云,咸鱼的很,比他还没有宗主的样子。
就论眼前之人,你很难想象,他是一位拥有三道法灵宗门的一派之长。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愿闻其详。”
“此地我曾在年幼时见过一次,是一种古怪的邪异之地,名曰囚灵之地
这种地脉如其名,是绝佳的囚禁之地。辅以阵法,搭配阵旗,能令强大的修士,忘却时间的流逝,提升禁制的封锁能力。
而由于此地的特殊,寻常的修士一旦踏入此境,便会被短暂的剥离出人体的三魂,或者说在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一切生灵的魂魄已经分割开来。
进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混沌状态”
古籍中记载的往往是十丈之距,极为有限,像今日如此大的规模,舒某也是生平仅见。”
宁观听罢,一阵沉默,半响才道:“难道没有破解之法?”
舒掠轻轻笑道:“办法倒是有。”
“古书记载,有三种破解之法。”
“其一,筑基有成之人,至少修得三重天的修为,神魂之力足够强大,可勉强涉入其中,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毁去此处地基。”
“也就是说,将整个地脉破坏。”
“这种情况下,更高境界的人,或许能多支撑许多功夫,也得有法力支撑毁去地基。但我们显然不行。”
宁观闻言皱眉,点了点头:“其二为何?”
“其二,则是极阴之体。极阴之物。此地邪异,但趋强避弱,鬼修之人进入会被视作同脉之人,在此修炼事半功倍,同时也不会引起此地失魂机制。“
“手持极阴之物,也不会受到反噬。”
“你瞧那只乌鸦,方才已经来来回回在此处飞了七八次,乌鸦便是一种极阴之物。我也是通过观察它,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处地脉。”
宁观有些泄气,前两种方法对他而言都很苛刻。
“第三种呢?”
舒掠一笑:“天赋。”
说罢,不等宁观反应过来,舒掠竖指掐诀,另外一只手探出手掌,飞快的搭在宁观肩膀上。
伴随着耳侧一声沉重嗡鸣,天地间仿佛微微颤动。
宁观震惊不已。
就在他想出口询问之际,下一刻他竟然猛地一震,仿佛被打通了某个玄关一般,视线一跃千尺,穿云破雾。
居然变成了俯视芸芸众生的广目视角。
就见湖边,数人正在围绕着湖心作着什么仪式,此地的灵气正是汇聚于此,被此地之人借用。
舒掠眯着眼睛,笑道: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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