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看得这一幕,也是深感触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对铁如真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师徒的情谊,仿佛如父子一般宠溺。铁老如今已命悬一线,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一众弟子。
宁观同样动容。
“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
铁如真摸着众弟子的头,环顾一圈,他一对瞳光涣散了不少:“你们都要好好的听宁宗主的话,师父不在的日子,不可顶撞宁宗主……”
“咳咳。”
“师父……”
“还有……青谭观,到我这就算散了。你们从今日后,再也不是青谭观弟子。咳咳。宁宗主,劣徒就托付给你了。”
众人早已泣不成声。
宁观目光扫过一个个的样子,心中五味陈杂,他思忖片刻,还是说道:
“老前辈,得罪了。”
说罢,直接出手轻轻拍晕了铁如真。
“你干什么!”众弟子见状怒不可遏,纷纷拔剑相向。
宁观却神情淡然,直接从袖中取出千年血颚,取其根须,化作灵液,强行喂他服下。
灵液顺着咽喉流入。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铁如真的面庞上便已渐渐有了血色,失血部位也渐渐结痂,神奇的愈合起来。稍时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铁老竟然连被斩断的下身也逐渐生长出来。
众人没料到此物居然还在,且有如此神秘,当初他们还以为被宁观一箭殒灭了呢。
此刻见状,一个个欣喜若狂。
宁观却是一笑。
千年血颚,价值极高,有医死人救白骨之效。
但铁如真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就算以血颚的药力,也无法完全治愈铁老,纵然凝注了下半身,也只能勉强行走。
日后再想对敌,恐怕是难了。
“宁兄弟……”
秦横面色一颤,众人无不动容。
千年血颚,来之不易,在黑市上能卖出三百灵石的高价,至少能换一枚下品筑基丹。
宁观却义无反顾的给铁老服下,相当于舍去了一次筑基的机会。
他们扪心自问,也没宗主这等魄力。
青谭观众人又惊又喜,但心中却无不臣服。
宁观却只淡淡的说道:“百年血颚也好,千年血颚也罢。在好的丹药,也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若连自己身边重要的人都救不了,那成仙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话并不高明,却掷地有声。
路修远闻言,目中精光闪烁,他抬起了头,抹了一把泪,大步流星而来,狠狠地跪在宁观面前,磕头三个响头:
“宗主大恩,我等没齿难报。”
“路修远今生今世,必誓死追随宗主!”
“此契,天崩地裂,永不抹灭!”
说着,抱手掐诀,当众发下心魔誓,并献出了自己的一道命魂之火。
宁观见状一愣,将其搀起,正色道:“此地不宜久留。入宗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快速打扫战场。”
“是。”
铁如真恢复了元阳,一众弟子松了口气。
宁观将剩余血颚递过,伺机告之他的弟子,其根须仅可暂且护住阳元,其余根须每日制成灵液,喂后者服下,不可疏忽。
众弟子听罢牢牢记在心中,但对这位宗主却有了一丝复杂的心绪。
一旦恩师醒来,他们便无法加入神渊派。但从内心来说,在见证了一次次宗主神威之后,他们内心早已从属了神渊派。
九流散宗,这个名头他们背负了太久,一直以来都没有落脚之地。
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本来他们都不曾抱有希望,直至宁宗主出现的那一刻,他们觉得希望来了。
可现在呢?
宁观当然不知众弟子心绪如此复杂。
见路修远表态之后,他表面看起来寡淡无比,但心中狂喜不已。
路修远,道脉——望气。
自小便修瞳术,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片区域中灵气的强弱,走势,分布。
但具体神妙如何,宁观还得确认一下。
于此唤路修远来到古棺面前,对于河中的这口古棺,宁观已经研究了一番,就见此棺经过青焰火琊旗的洗礼,那捆住棺材的巨锁已被熔断,但棺材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即便极炼金缠剑,也无法从细缝中探入进去,这似乎不是靠蛮力开启的东西。
这古棺的外表层,定然还有一道隐秘的禁制。
但这也令他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宝物。
值得照妄门大长老如此觊觎。
“修远,你可是看出了端倪?”
路修远查探了一番,瞳中紫光闪烁,隔了良久,语出惊人:
“这禁制,似乎不是从外部破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