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有马上回到邵东、邵北,他颔首笑了笑。
“先吃饭,这个问题不急,容我好好想想,哈哈”
老人把怀表揣进兜里,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邵东、邵北只好跟在身后走出正房。
四合院后院,凉亭中。
秦妈已经摆满了一石桌的酒菜,见三人走过来,急忙的迎上。
“先生,饭菜已经备好,正想请您去呢!”
“哈哈,我已经闻到酒香了,不请自来小友快请坐,今天,陪老朽喝个痛快”
老人和秦妈寒暄一句,回头招呼着邵东、邵北入座,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人的位置。
邵东、邵北分坐在老人左右,邵北帮秦妈分着碗筷。
“大婶,您也坐吧”
邵北礼貌的让着秦妈。
“不啦,厨房里我还熬着汤呢,你们先吃。”
秦妈知道,胡老先生有事儿要跟他们说,自己坐这儿不合适,找了个借口去了厨房。
老人提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就要打开,邵东见状,急忙伸手抢了过来:“胡爷爷,我来吧。”
邵东拧开酒瓶,给胡爷爷斟满酒,酒瓶放到桌上,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老人见了哈哈笑了起来,看了眼有些拘谨的两个年轻人:“哈哈,怎么嫌酒不好,快倒上,你们会喝酒,就别客气,不要有什么拘束,就拿爷爷这儿当家一样,陪爷爷喝酒”
邵北看了一眼哥哥,知道哥哥是在讲规矩,不与长辈喝酒,但见胡爷爷这样高兴,不陪他喝酒,老人是不会答应的,邵北伸手抓起了酒瓶。
“客随主变,盛情难却,哥,胡爷爷这样高兴,我们就陪胡爷爷喝点吧”
邵北说着,拿过邵东面前的酒杯,倒了杯酒递给了哥哥,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哈哈,这就对了,年轻人懂点规矩是好的,但到爷爷家里,就不用这么俗套了,来咱们爷三干一个”
老人知道邵东是讲规矩的年轻人,心里很是高兴,但今天知道了自己师弟的下落,他哪里顾及那么多呀,举起酒杯向邵东、邵北说道。
邵东、邵北只好举起酒杯,与老人迎合。
“这杯酒,我祝胡爷爷身体健康,我先干为敬。”
邵东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很有礼貌的向老人祝着酒词,说完一仰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小友,当过兵吧?”
老人见邵东虽然有些拘谨,但行起事来却干净利落的,就顺口问了一句。
“爷爷好眼力,我哥当过五年兵”
邵北也站了起来,奉承加佩服的说道。
“好哇,当兵好,有了当兵的保家卫国,小日本再也不敢随意的侵犯我中华了”
老人听了邵北的话,看了眼邵东,有些感触,想起了往事,感慨的说道,说完把杯中的酒,一口喝掉。
邵北陪着老人一起喝了一杯,重新给老人斟满酒,又给哥哥倒上。
邵北听魏爷爷讲过,胡爷爷一家就是被日本人给害得家破人亡,胡爷爷出外行医,才幸免于难。
邵北见老人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他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举起酒杯。
“大师公,祝你与我师公阔别40余载,今日有了联系,回去我就与师公说,让他早日来看您,这杯酒我喝了。”
邵北学着哥哥邵东的样子,一仰脖干掉了杯中的酒。
邵北的话把老人从回忆中回现实,他痛恨日本鬼子,自己的一家人都是死在日本人的手里,除了自己无一幸存,40多年连个亲人都没有,今天得知师弟魏长远的消息,是他40多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儿。
老人端起酒杯,向邵北笑了一笑:“小友不急,先不要告诉长远,等你母亲的病好了,我去见他。”
老人说着,一口把杯里的就又倒进了口里,吞入了腹中。
老人眼里有泪,看着邵北:“小友,给爷爷说说他的情况,40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大师公,我师公现在在考古研究所工作”
邵北向老人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魏爷爷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足的地方邵东做了补充。
老人听了邵北、邵东的讲述,老泪纵横,他掏出兜里的怀表,摸了又摸,擦了又擦。
“哎,真是造化弄人,都不容易呀,年轻时生逢乱世不得志,壮年时遇日寇入侵国破家亡分别40余载,还好晚年得以重逢”
“爷爷,您怎么喝上酒了?”
老人正在感慨时,孙女胡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老人的身后,一把夺下老人手中的酒杯厉声说道。
“小兰,爷爷今天高兴,把酒还我,有客人在不得无礼”
老人被夺了酒杯先一怔,发现是自己的宝贝孙女,也没了脾气,和蔼的向着胡小兰说道。
胡小兰进院,一眼就看到了在凉亭里喝酒的爷爷,她知道爷爷身体的情况,是不能喝酒的,她一着急,眼睛里就只有爷爷手中的酒杯,还真没有看清是谁陪爷爷喝酒。
胡小兰听爷爷说有客人,眼睛才向邵东、邵北看去,这一看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邵北!怎么会是你?”
胡小兰惊疑的看着邵北,邵北赶紧起身,点头示意,喝了点酒,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好。
“回来了小兰胡小兰同学”
胡小兰有些愤怒,她以为邵北是背着自己来求爷爷,骗得老人信任,老人才留他喝酒的,她冲到邵北面前,抓住邵北的衣襟,大声的训斥道。
“谁是你的同学,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胡小兰的动作,给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小丫头的暴脾气还真是没谁了。
“我我你听我解释”
邵北被胡小兰抓着前胸的衣襟,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又不好意思和胡小兰动手,只好挺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兰,还不快放手,不得无礼,他是我故人的后人”
胡爷爷见状,怕胡小兰闹出什么事来,又怕邵北回去和魏长远说,自己没有家教,让师弟看自己的笑话。
老人眼睛瞪着胡小兰,厉声训斥道,气得浑身发抖连连的咳嗽起来。
胡小兰头一次见自己的爷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急忙松开了抓着邵北的手,眼睛狠狠的瞪了邵北一眼,跑到了爷爷身边扶住了爷爷。
“爷爷,您没事儿吧!”
胡爷爷缓缓的坐下,心里埋怨自己的这个孙女,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呀。
“咳咳,小兰呀,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这样怎么得了,以后谁敢娶你”
“爷爷,说什么呢,没人娶,我还不嫁呢。”
胡小兰帮爷爷拍着后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邵北,娇声娇气的和爷爷撒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