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帮马宁把自行车抬进了四合院,俩人向西厢房走去。
正房里的欣雨,隔着窗户看到了一切,她心里有些疑惑,邵北找马宁这样急,到底有什么事儿呢?
欣雨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多想了,打个哈欠,回房间睡觉去了。
“什么?你说多少?”
西厢房中,马宁听邵北说出田大壮要买一万斤粮票的事儿,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盯着邵北问道。
邵北看马宁的表情,以为马宁碰到这么个大买卖高兴呢,就笑着重复了一句:“呵呵,一万斤,怎么样?马哥,吓到了吧”
马宁听清邵北的话后,眼睛呆呆的看着邵北,半天没有说话,他是被吓到了,不是被这大买卖吓到的,而是被邵北的胆大吓到的。
马宁稳了稳心神,晃了晃脑袋,用手指按着太阳穴,好像头很疼的样子。
“邵北呀,哥是被你吓到了,一万斤粮票你都敢答应这千八百斤的还好凑,这可是一万斤呀三天时间,就是抢,恐怕也来不及呀”
马宁坐在床边,看着邵北一字一句的说道。
邵北一听马宁的话,也有些傻了,他没想到马宁会没有办法,一直以为粮票马宁有路子,粮票的事儿,只要见到马宁就可以解决了呢。
邵北打开军用书包,把钱一沓一沓的摆在了床上。
“哥,你看人家是很有诚意的,定金都付了四千块”
马宁看着床上摆着的钱,用手拿起一沓甩了甩,又扔到了床上,看着邵北说道。
“兄弟呀,这钱是个好东西,但是,能赚的我们去赚,赚不到的它再好,也是没用”
“哥,那怎么办?这定金都收了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邵北,此时的心情,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没有想到后果,就收了田大壮的四千定金,这要是三天后交不上粮票,自己的颜面就彻底的扫地了。
马宁看着邵北着急,内疚的样子,有些心疼,他没有过多的责怪邵北的意思,他站起来在房中不挺的踱着步,想了又想,算了又算,抬起头看着邵北说道。
“邵北,我算了算,三天,我做多可以凑到四、五千斤,还有一半的缺口,不行的话,我们就有多少算多少,我们也不赚他这个钱了,怎么收的就怎么卖给他,我想,他会理解的,大不了以后不会在和我们做谈生意”
邵北听了马宁的话,也只好这样了,他没有接触过筹集粮票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筹集,他把钱推向了马宁。
“哥,这钱你拿着,筹集粮票用,不管到时候筹集多少,赔钱我来担负”
马宁看着床上的钱,他意味深长的说道:“邵北,我们是兄弟不,有钱我俩一起赚,赔钱我们一起扛,你把哥当什么人了,钱我先拿着,到时候一起算账”
“好,哥,,真是怪我,一时的冲动,给你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您先休息吧,我”
邵北有些不好意思,他站起身来跟马宁和马宁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看向了马宁:“哥,你可以告诉我怎么筹集的粮票吗”
邵北问马宁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他一直也不没有想探查马宁粮票的来路的想法,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看到马宁愁眉苦脸的相,就心疼,他想帮马宁一下,毕竟祸是自己惹来的。
马宁并没有多想,他知道邵北一直不跟自己打听筹集粮票的事儿,是怕自己多心,其实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隐瞒邵北什么,只要邵北想知道他都可以告诉他。
马宁看着邵北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说话,邵北重新坐到了床边。
“邵北,我搞粮票都是在农贸市场那边搞的,很多人都拿着多余的粮票去换鸡蛋、鸭蛋的,只要找到卖鸡蛋的,他们手里都有粮票,这个很简单,就是要凑齐一万斤,真的是太难了”
马宁没有隐瞒邵北,他的粮票确实是从卖鸡蛋的人手中买来的,然后赚个差价钱。
邵北听了马宁的话,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胡同里整天的喊着鸡蛋换粮票的,他还真的小看了卖鸡蛋的了,以为他们是缺粮食,才用鸡蛋换粮票的呢。
“马哥,我明白了,其实粮票换鸡蛋的人,他们并一定是缺粮食吃,而是他们变着方法在做生意”
“嗯,都在做着赚取差价的买卖,真正养鸡的人都在乡下,他们根本就不缺粮食,他们要粮票干嘛?最终目的就是要钱。”
马宁知道邵北聪明,一点就通,他有进一步的讲给邵北听。
邵北听了马宁的话,有点兴奋,他拍了一下脑门,看着马宁说道。
“哥,我明白了,明天起早,我就回我插队的地方去一趟,那里养鸡的人多”
马宁见邵北高兴这样,他却摇了摇头,不无打击的说:“邵北呀,你回去有什么用呢?养鸡的人多,手里不一定有粮票呀”
“哥,你错了,我是想去乡下,收一些鸡蛋回来,然后,去农贸市场换粮票。”
邵北看着马宁,知道马宁是误会了自己的想法,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马宁被邵北大胆的想法雷到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兄弟是不是被粮票的事儿给弄傻了,一万斤粮票,得拉回多少鸡蛋才可以换到?
就算鸡蛋可以拉回来,这么多鸡蛋,要蹲农贸市场要多少天,才可以换完?
田大壮的约定,只有三天,就是神仙来了,恐怕也不行吧?
马宁站起身来,伸手摸了一下邵北的脑门:“邵北,你是不是,让这一万斤粮票给弄傻了,就算你能把鸡蛋弄回来,我们换粮票的时间也没有呀?”
邵北知道马宁会有疑问,他笑了一下,把马宁按坐在床上说道。
“哥,你坐下听我说我给你算一算账”
马宁看着邵北,见他不像是头脑一热的样子,没准邵北还真的有什么好办法,听听也无妨,马宁点上一支烟,甩给邵北一根。
“你说吧,我听着呢”
邵北没有着急说,吸了一口烟,打开书包拿出了纸笔,在上面刷刷的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和马宁说着。
“哥,你可以筹集五千斤,缺口是五千斤,对不?”
“嗯”
马宁吸着烟,点了一下头,示意邵北继续往下说。
“市场上一斤粮票,可以换三个鸡蛋,也就是说需要一万五千个鸡蛋才行。一万五千个鸡蛋,每100个鸡蛋一份,就是150份四九城大小的农贸市场有30多个,每个市场只有五、六个人来换,问题就都解决了。”
邵北说着把写完数据递给马宁,他看着马宁继续说道。
“我们把顺子他们喊来,把人撒下去,一、两天还碰不上五、六个来换鸡蛋的人吗?”
马宁拿着邵北写的数据,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比这好的办法了,就先试试吧,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抬头看向邵北。
“行,没准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我们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