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听出郑国喜话里有话,心想自己家发生的事儿,是不是他都知道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呀,那为什么他这样问呢
邵北心里划着问号,凝视着郑国喜想找到答案。
郑国喜躲开邵北的眼神,边往筐里数着鸡蛋边说道:“家里是不是真的出事儿了?我去过你姐的学校桃子说她辍学了”
邵北听郑国喜去过姐姐的学校,有些惊讶,他盯着郑国喜问道。
“桃子!桃子姐,没说什么吗?”
郑国喜把装好的一筐鸡蛋,落了起来,拿出一根烟叼上,甩给了邵北一根,他吸了一口,嘿嘿的傻笑一下。
“嘿嘿,那丫头嘴严得很她什么也不肯说可能是邵楠,不让她告诉我吧”
邵北看着郑国喜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姐姐不告诉郑国喜的原因,一定是自己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姐姐怕拖累了郑国喜,才不告诉他的。
邵北抽了一口烟,席地坐到了地上,示意郑国喜也坐下,他想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以免郑国喜误会姐姐。
“国喜哥,休息一下吧,你不要多想家里确实出了些事情”
郑国喜挨着邵北坐下,他很想知道邵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邵楠要辍学回家。
“邵北,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担心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邵北知道郑国喜和姐姐邵楠之间的感情,家里出的事情儿,应该让他知道,这样瞒着他不好,反而让他更加的惦记。
邵北盯着院里的一筐筐的鸡蛋,眼里有了些盈动,他嘴唇颤动一下,说出了让郑国喜吃惊的事情。
“国喜哥,我爸爸去世了我母亲疯了”
郑国喜瞪着双眼看着邵北,久久的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邵北,直到烟头燃到手指,烫了自己,他才缓过神来。
郑国喜被烟头烫的直咧嘴,他甩掉烟头,起身踩灭,回头看着邵北说道。
“哎呦邵北,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些的”
邵北默默一笑,也把手里的烟头掐灭,起身蹲在地上继续装起了鸡蛋。
“没事儿,国喜哥,事儿都出现了,你问不问都是事实生活还得继续呀,心里的痛只能忍着”
“嗯,你说的对,生活还得继续,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郑国喜也蹲下身来,帮邵北数着鸡蛋。
俩人的对话,全部被借筐回来的嘎子听到,嘎子手里提着几个竹筐,愣愣的站在院外,脸上已经泪流两行。
嘎子心里替邵北难过,他是孤儿,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本以为邵北哥回到城里,守着父母会很幸福,没想到邵北哥的遭遇,与自己也一般模样。
“嘎子,你站这儿干嘛呢?”
嘎子正在为邵北家的不幸落泪,一位妇女垮了筐鸡蛋向队部走来,看着嘎子的背影问道。
嘎子赶紧的抹掉眼泪,回头看向妇女,见是队长张建的老婆,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
“哼,鸡蛋都收够数了,你来干什么?”
嘎子说完,提着竹筐转头向院里走去。
“嘿,瞧你这孩子”
张建老婆被嘎子怼的有些尴尬,她有心转身回去,可看了眼挎着的鸡蛋,想了一下,还是迈步向队部走来。
张建老婆人没进院,笑声和话语就先飘进了院中。
“呵呵,邵北兄弟回来了,你可真是给大家带来了福气,听说你来收鸡蛋,嫂子也攒了200个,这不急着给你送来了,呵呵”
张建老婆边走边说着,径直走到邵北跟前,把一筐鸡蛋放到了邵北脚下,笑呵呵的盯着邵北。
邵北正数着鸡蛋,听见张建老婆说话,忙站起身来:“嫂子,您来了,谢谢您的支持,200个鸡蛋16元,我这就给您拿钱去。”
邵北边和张建老婆客套着,边向自己放在一旁的书包走去。
张建老婆听广播喊收鸡蛋的事儿,就高兴的想把家里的鸡蛋拿来,这上门收购而且还是现金,比自己单独去集市上卖不知道要省多少事儿呢,这样的好事儿,她可不想错过。
但她刚数好鸡蛋要出门时,正碰见张建从外面回来,张建拦住老婆不让她去。
原因是张建两次没给说过好话,一次是邵北误伤姐姐邵楠,他报案说邵北破坏生产,邵北被劳动教养了半年,同时也失去了高考的机会。
第二次是城里知青办来公社外调,他给出了邵北被劳动教养过的证明,让邵北失去了进国营厂的机会。
张建知道,这两次机会对邵北而言是对么的重要,他怕邵北记恨自己,当着社员的面不收他家的鸡蛋,那样他就尴尬了,在生产队里就失去了威望,丢了面子,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老婆去出丑。
张建老婆见张建拦着自己不让去,也就算了,她不想让老公生气,就把鸡蛋放了回去。
后来,张建让人叫走喝酒去了,张建老婆见左邻右舍的都把鸡蛋买了,手里都攥着钱回来,她的心又动了,趁张建不在家赶紧的挎上鸡蛋来碰碰运气,让她没想到的是,邵北见到她来,二话不说就把鸡蛋给收了,这样张建老婆,心里对邵北有了好感。
张建老婆见邵北说给自己拿钱去,急忙说道:“哈哈,邵北兄弟不急,嫂子暂时不缺这个,先欠着,下次再算也行。”
“那可不行,嫂子,说好了现金收购,就是现金收购,欠着那行,给,您数一下。”
邵北从书吧里拿出钱,边往回走边说着,数了一下交给了张建老婆。
张建老婆笑着接过钱,握住了邵北的手:“谢谢兄弟,那嫂子就收下了,鸡蛋都给兄弟攒着,什么时候再来收鸡蛋,嫂子帮你张罗呵呵”
邵北的手被张建老婆握着,感到了女人皮肤的滑腻,邵北的胳膊跟过了电一样,感觉麻酥酥,邵北脸有些烫想把手往回抽,但他没想到的是,张建老婆握的更紧一些,柔软的手指还在邵北的手心了抠了一下。
邵北一怔,抬头与张建老婆对望,张建老婆虽然三十多岁,但长的丝毫不比二十几的小姑娘差,奶孩子的少妇,更有小姑娘比不上的硕大,邵北的心,慌乱起来,他用力抽出了手,羞涩的说道。
“先谢谢嫂子,有大家的支持,我很快会再来的。”
张建老婆见邵北紧张的不行,心里暗自欢喜,她看着邵北眉眼含笑:“好,那嫂子就等你再来”
邵北看见张建老婆的眼神,眼睛赶紧的躲开,心感觉都要吐出来一样,跳得厉害,他赶紧蹲下继续的往筐里数着鸡蛋,感觉自己很忙的样子。
张建老婆见状,看了一眼都低着头忙着数着鸡蛋的郑国喜和嘎子嘿嘿的一笑。
“呵呵,你们忙吧,嫂子先回去了。”
邵北也没搭话,等张建老婆走远,邵北才敢抬起头来,看了看郑国喜和嘎子,长长的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