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冷汗直下,这个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此时就像是地狱中的魔鬼,冲他张牙舞爪,嚣张的示威。
周清不管他了,带着沉默的女人离开这里。
林宇遥望着男人,颤巍巍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召唤师吧?”
他看向自己手边的枪,心中不住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绝对不要去招惹这家伙。
用科技去对抗魔法,这怎么可能!
小灯笼跟在周清身后摇摇晃晃,穿着黑色连衣长裙的女人始终一语不发。
周清嫌扶着费劲,就礼貌的问道:“我可以抱着你走吗?”
女人一愣,抬眼看向他。
怎么说呢?
那是一双空洞无神,又似乎包含着深渊的眼眸。
麻木的,冷的,空洞的。
周清和对方对视着,又扬起笑容,问道:“请问我可以抱着你回去吗?毕竟现在似乎不太迅速。”
女人屏住呼吸,微微点头。
周清也不客气,双手一捞,公主抱。
女人的身子很轻,或许也就八十多斤?
周清看着应该有一米六三的女人,微微蹙眉。
这么轻,该不会是遭受虐待了吧?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周清看着被鲜血濡湿的裙子,抱着女子疾步走回了猪人附近的小营地。
此时黄金多正小心翼翼的砍树,他生怕自己没反应过来,让桦树精抽飞。
看着老大抱着一团黑走过来,黄金多一愣,乐道:“哥,你这还拐回来一个小姑娘啊?”
“别闹,过来看看,黄金多,你那还有药吗?”
黄金多把包里的治疗药膏掏出来,“最后一份了。”
周清接过,“嗯,到时候带你打蜘蛛去。”
他掀开了女人的裙摆,对方不为所动。
周清看到小腿的划伤,拿着药膏慢慢涂抹,然后抬起女人的脸蛋,将那黑色的长发撩开。
在暖黄色的光线之下,他看到了一张瓷娃娃般的脸。
鹅蛋脸,丹凤眼,琼鼻,粉唇,肌肤就像是好的瓷器,连血管都能看见几根,在那月白的肌肤下泛着青色。
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此时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要不是确实有着温度,周清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个瓷器变成的妖怪了。
只不过此时右脸泛着红,五指印清晰可见。
周清拿着药膏,一点点的在对方的肌肤晕开。
“你还好吧?”周清问道。
女人沉默不语。
黄金多歪脑袋,“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有可能。”周清一笑,又问女人,“你是哑巴吗?”
女人不搭理他,淡淡的将脑袋转向一边。
黄金多哼道:“这么大的架子啊?哥,你从哪里拯救的失足妇女?”
“意外碰见的,咱们现在就在这驻扎吧,照顾一下她。”
周清点起火坑,十分自然的从箱子里拿出了石头做石墙,然后把食物放进去。
女人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她望着箱子,问道:“这是你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很低,木头燃烧的炸裂声似乎都要压住了她的话语。
周清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女人又不说话了。
周清无可奈何,将食物烤好,给她递过去。
黄金多自己自力更生,嘀咕道:“啊,女人就是好,还有人给她送吃的。”
“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周清挑眉,“不要嫉妒人家,真嫉妒就去太国,以后哥也给你烤。”
黄金多捂住自己的裤裆,“我次奥,我才不要!我们老黄家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
女人伸出那双脆弱的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臂,接过了烤桦树果,低声道:“谢谢,嗯,我是南宫夕月。”
“啊,啊,你好,我是周清。”
周清想起来自己似乎见到过这位的名字,就在墓碑。
黑暗中的王吗?
“小姐姐好啊,我是黄金多。”黄金多笑呵呵的,凑来仔细看着南宫夕月。
“南宫小姐,你要是能够把头发整理一下,把脸蛋露出来,会很好看的。”
身为一个审美高端的男人,黄金多真诚的提出了建议。
但是南宫夕月不搭理他,沉默的吃着食物。
得,冷脸贴了热屁股!
黄金多愤愤的坐回去,冲周清张牙舞爪,唇语道:哥!她怎么这么讨人厌啊!
周清也没注意,“已经不早了,我们收拾收拾睡觉吧。”
黄金多已经很明白步骤了,编了个草铺卷,准备在温暖的火光下陷入沉睡。
周清编好了一个,递给了南宫夕月,道:“给,你用这个吧,晚不守夜也没事,有画灯在。”
小灯笼在半空飘啊飘,活泼的很。
南宫夕月盯着周清,低声问道:“为什么?”
周清挠挠头,“没什么吧?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个世界活的不轻松吧?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别亏待了自己,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个穿着大红色卫衣的男人灿烂一笑,“好好休息吧,还有五天。”
南宫夕月抓紧了草铺卷,在原地坐了很久,默默的从背包里掏出木头放入火堆。
两个男人似乎已经毫无防备之心的睡着了。
画灯缩在周清身旁,睁着眼睛看着她。
南宫夕月摸着自己背的背包,这个,是从一个其他人留下的机器中做出来的。
那个人,也会是他吗?
女人呆木的坐在原地,长长的黑发似乎带着她和黑暗融为一体。
苍白的脸蛋映着火光,将她照耀的更加诡异。
女人的唇瓣勾起,眼眸越发明亮。
真的会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陌生人吗?
南宫夕月起身,从那处缺口处离开了木墙和火光,她漆黑的长裙似乎融入到了世界之中,直至消失。
等周清被光芒唤醒时,就看见脸挂着黑眼圈的黄金多蹲在他身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清歪头,“你干嘛?”
黄金多看了看一侧,做贼似的道:“哥,你不知道,昨天晚可邪门了。”
“啊?”
黄毛低声道:“我昨天晚看见了,你睡着之后,那女的阴森森的冲你笑,然后就走出去了,刚刚又回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带了点哭腔,问道:“哥,咱们是不是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