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这边自然是不知道苏尔士的打算,殷岳那边没有新情报的话他也没法做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现在他的重点是让原苟家庄的成员尽快转变为可以用的战力。
而他采用的办法,也就是忆苦思甜,改造教育。
在余火的号令下,原苟家庄二十多号人汇聚到了大厅。
苟家庄不是什么大型组织,真的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组织罢了,而且冲突中还造成了一部分人员死亡。
如果真要是养殖者那种上万人的大型组织,那余火也不是谦虚,只能让周岚另请高明了。
不过二十几个人的话,余火努力一下还是管得起来了,他要让反动的苟家庄组织转变为赤炎。
“咳咳。”
余火清了清嗓子,这可是给原苟家庄成员的第一印象。
“是这样的,大家也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余火一边说话,一边注视着下面的反应。
鸦雀无声,无人回应。
“大家不信任我也没关系,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余火,现在忝居战力榜前五十位。”
余火一边说,一边稍微释放出一点杀气。
这话一出,原本死寂的原苟家庄成员开始有些交头接耳了。
战力榜前五十位对这些人来说那就是宛若神明,真想杀他们这二十几个人还真不够看。
余火也已经闯过数不清的生死试炼了,打起来还真不一定会输给李格兰,毕竟战力相当的话决定胜负的因素非常多。
“果然说话前还是要先报实力,这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余火心想。
“咳咳,安静一下。”
这回虽然跟刚开始一样鸦雀无声,但眼睛都紧盯着余火。
这也难怪,如果高层领导水平不够,底下当兵的真不一定哪天就死了。
“我们都是一条战线的,为了今后的合作,来忆苦思甜吧。”
在余火的解释下,原苟家庄成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余火让他们把自己如何受苟循礼,苟循义欺压的事迹说出来,并展望未来。
可是这话说是这么说,实际换位思考的话是很难的。
受欺压的又不是余火,如果说出来被人嘲笑了这算什么?
受害者是弱者,嘲笑弱者那是很简单的事,受害者有罪论除了转移矛盾没什么用。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难的,谁也没法保证余火是真心帮助他们。
但真的没法保证吗?余火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这些事情早就计划好了。
余火在召集众人之前,就抄了苟循礼的家,获得了大量装备,手上的筹码很多。
他私下里联系了一个人,把装备给她换取她第一个发言。
看到没有人出头,余火用眼神示意了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站了起来,开了一个头。
“我叫喜儿。”这个女子看着很年轻,但实际上已经有少白头了。
“我的父亲叫杨白劳,被万恶的苟循礼杀死后,他还占据了我的身子。”
喜儿说的话很短,而且磕磕巴巴,但在场众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喜儿的话共识性很强,这些手段是苟循礼常做的事。
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在喜儿的发言过后,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
男默女泪,连余火都感觉这个苟循礼太不像话了。
二十几个人很快就说完了,但内容多是控诉苟循礼,苟循义的恶行。
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没有几个人有聊到未来。
这不行啊,人不能活在过去,没人展望未来的话是没有用的。
人要自救,哪怕余火再想帮忙也帮不过来的。
“咳咳,我很同情各位的遭遇,苟循礼也已经伏诛,我们可以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啊。”
可是余火这话一出,全场就安静了,没有人回应。
其实还是余火经历的事情少了,很难与这些人共情。
人从黑暗里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强光眼睛会瞎的。
如果这时候没有人回应余火,那刚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这些人无法振作,而余火也得不到可以用的部下。
但余火是幸运的,因为喜儿战胜了内心又一次站了起来。
这次跟余火无关,是她战胜了自我。
“我想活下去。”喜儿很坚定地对余火说。
“啊!”余火如梦初醒。
的确,余火的对手都太过强大,因此他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自己。
可是这些人惨就惨在苟循礼相对钱米等人来说太弱了,是那种十分微小而又现实的恶。
苟循礼作为一个敌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这些人碰到苟循礼就像那种长在瓶子里的梨一样。
苟循礼就是这个一碰即碎的玻璃瓶,却完全限制了梨的生长。
余火彻底明白了一切,但这短暂的思考却令喜儿坐立不安。
喜儿没有什么大智慧,她这么做就是很单纯地讨好余火,毕竟她发现了领导希望他们站起来谈理想。
喜儿的确想活下去,这是非常真实的想法。
但如果余火感到厌恶的话,她可以闭嘴,可以沉默,可以做任何余火想看到的事情只为了活下去。
“长官?”喜儿怯生生地询问余火。
余火完全读懂了喜儿的想法,这时候必须给她鼓励。
“很好,大家要像喜儿学习。她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我们是一条战线的!”余火慷慨激昂地鼓励众人。
时间过得很快,忆苦思甜会非常成功。真正的忆苦思甜不是形式主义,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余火甚至自作主张给每个人分了一把兑换武器,毕竟武器这东西不发出去留着生小武器吗?
众人欢欣鼓舞,他们发现新领导是个好人。
可是余火在众人走后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可不止一个苟家庄,甚至不如苟家庄的存在那更是数不胜数。
余火现在的实力相比在N市来说已经提升很多了,但还远远不够。
可更大的问题是,哪怕实力提升到赵墨这种水平,也是远远不够的。
哪怕是赵墨,也别想一个人救所有人,这是救不完的。
这是无意识的系统性压迫,余火通过这次忆苦思甜给自己上了一课。
没有法律的社会,共识完全靠个人自行决定。
而强者,拥有更多的表决权。
可是就算成为强者又有什么用呢?最多保证自己过得好罢了。
余火想救这些人,可是他做不到。
这不是圣母,余火不打算牺牲自己去救一两个人,这东西的意义没那么大。
他需要一个制度,去抑制内心的黑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