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台上已经换成了弹得一手好琵琶的连翘,湖绿色的轻纱包裹着娇躯,抱着琵琶凄凄艾艾的弹唱了起来。
还没等那人叫来鸨娘,突然,门口有人大喝一声:“给我叫个姑娘来!”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高七尺,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若是光看身姿这绝对是个仪表堂堂的玉面郎君,可是当众人看见了男人的脸不由得都倒吸了口凉气,这人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青黄交错十分恶心,只能看见一双星目炯炯有神,男人仿佛没有看见大家得眼神似的在桌上放下了一锭金子。
鸨娘毕竟是身经百战,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将人迎了进去:“这位爷您楼上请,您先在包房休息片刻,奴家这就给您安排。”
“要快!”说完男人转身进了包房。
鸨娘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红儿得房间嚷嚷道:“红儿啊!我的心肝啊!”
红儿一听鸨娘这么叫就知道有麻烦事了,每次遇上难搞的客人,她就会这么叫她:“这次又是什么人啊。。。”她将桌上的蜜饯抛掷空中又用嘴儿接住,瞧着还在喘大气的鸨娘说道。
“红儿啊”鸨娘有点过意不去,每次这些其她姑娘不愿意接的客人全是由红儿收下的。
“今儿这位客人长相有点。。。但是身材还是不错的!”
“知道了,那一间啊?”红儿满不在意的打了个哈切,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桃红间,客人出手大方,是一锭金子呢。”
红儿没有回话,殷红的裙角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桃红间
红儿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了低沉的一声:“进来。”她挑了挑眉心想声音还挺好听,便推门而入。
只见一位黑衣男子闲适的坐在桌边喝着茶水,身姿卓越,脸却面目全非。
红儿像完全看不见男子的脸似的轻摇轻晃的走向他,腰身一扭便坐进了男子怀里:“红儿没让公子您久等吧。”
“慢了。”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满是脓包的脸也看不出情绪。
“红儿给您赔不是了。您可千万不要责怪红儿。”红儿的声音婉转悠扬,一句话音调能转十八个弯,普通男人听了恨不得赶紧把她抱进怀里狠狠疼惜一番,而这男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无人接话,红儿也不见半点尴尬。
“公子如何称呼?”
“李方。”
“不知李公子想让红儿如何服侍?”
“看你的本事。”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在这个叫李方的那满是脓包的脸上看出了戏虐,那星目当中还夹杂了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轻纱摇曳,床榻上一双人影交叠在一起,红衣女子跪,趴在男子身上,葱白的手指从他的下巴一路划向了喉结锁骨,勾开了衣襟在腰间处打起了转,而朱唇微张在男子耳边哈了一口气好像说了什么使得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幽深。手指一路向下,却猛然间被男子捉住了皓腕,翻身欺上……
次日红儿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而男人已了无踪影。素手一抬轻轻打了个呵切,心想这李方看起来冷漠,发起狠来竟叫自己也有些受不住了,下次再来可要加钱了……
然而下次马上就来了,夜晚降临时,鸨娘喜气洋洋的抱着一盒金子进来对她说:“不得了呀,红儿呀!昨日那位爷要包你一月呢!”
红儿挑眉道:“一月?也不怕自己吃不消?”
“你说谁吃不消?”门口传来熟悉的男音。回头一看正是李方,只见他靠在门框上,嘴角弯起:“吃不消的,难道不是你?”仿佛在提醒昨晚发生的一切。
红儿立马变了脸,眼里似有一湾水潭,看着你时就好像你是她最爱的人。
“李公子不要打趣红儿了,红儿错了嘛。”
心里却想的是:哼!不要脸的狗男人!
至此之后,红儿的日子过得如在水深火热之中,这狗男人好似百八十年没开过荤一样,把她翻过来复过去,像烙饼似的。
还有一日折腾到清晨,红儿目送这位爷神清气爽的走了之后,扶了扶自己酸痛不已的腰心想忙完这一个月一定要让鸨娘给自己放个假。
时光飞逝,这一个月的时间,在袁莱的眼前匆匆划过。
她发现一个月后的红儿和初见时的不一样了。
原来的红儿,眼眸里虽然好似有一汪春水,但却照不进半个人影,而现在的她却分出一丝心神在李方的身上,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其他的什么。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最后这天,红儿躺在李方的怀里。
“李郎,你的脸似乎好了不少。”
李方之前青黄的脓包不见了大半,露出本来的肤色,只是近看能看出皮肤凹凸不平,远看他就是个清朗俊秀的男子。
“是啊,也到时候了。”他把玩着红儿胸前的碎发,意味不明的说道。
“奴家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你都不知道这一个月奴家有多累。”红儿拍掉他到处作乱的手,横了他一眼。
“是该好好休息。”
从这天之后,李方就再也没有来过。
红儿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吃吃喝喝玩了十多天,直到鸨娘日日催促,才重新开始接客。
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身上长起了小疙瘩,初时没有在意,后面越长越多,客人见了嫌恶心,鸨娘只能让她治好了再接客。
鸨娘找遍了全金陵的医师,都对她的毛病束手无策。
慢慢的,红儿发现这些疙瘩越长越太,她也觉得越来越眼熟。
这不就是李方脸上的疙瘩么!怎的她也染上了!
浑身的疙瘩,导致红儿绝了自己在夜阑阁的路。接客是没法接了。
拿了自己存下的积蓄,她离开了花楼。在街尾盘下了一间小铺,带着斗笠,卖起了脂粉。
有一天,一个她熟悉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她的铺前路过,马上的人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李方!
此时的他不见一点曾经丑陋的样子,脸上皮肤光滑的很。
红儿气急,铺子也不管了。跟着他出了城,她死命的追,沿着马蹄印跟到了城外的森林中。
男人就等在那里,看着红儿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
“李方!”
男人听见这个有点熟悉的称呼,挑了挑眉。
“红儿?”
红儿喘匀了气,一把掀开头上围着黑纱的斗笠,质问道:“这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斗笠下,红儿原本娇媚的脸蛋不复存在,入目皆是恶心的脓包。
“不是如何?是,又如何?”男人呲笑“你收了我的钱。”
“再则,此毒只能传给他人一次,现在的你,已经无药可救。”
“还有,我不叫李方,真名是黎舫,黎,是国姓。”
说到这里,红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中剧毒,只能找女子行房事才能传毒。刚好她这个来者不拒的花楼女子,就自己送上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