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哥你是卡特兰人嘛?”
光头带着特有的憨笑,拍着一个正在白纸上画画的画家。
“啊”画家的笔抖了抖,但好在没有把笔落下,他抬头看了看扛着酒桶的兄弟俩,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在下是卡特兰人。”
“你们军队里面还配有画师吗?”
光头大着嗓门,惹的周围都朝这里看过来。
“不,画画只是爱好,我还是一个士兵。”
“嗯,好看!”
光头摸了摸脑袋,说的话简单但却意外的真挚。
“你这拿笔的手还能拿动刀子嘛,趁早回去开画铺吧!”
画师刚想道谢,但一旁围观的一位大汉说的话却意外刺耳。
一言不发的寸头眉头皱了皱,而和画师说话的光头却更加耿直,上前一步便和那大汉脸对脸了。
“你说什么?!”
“我说的没错吗?”大汉面对光头的质疑,丝毫不退步,也是梗着脖子和光头回答:“难道我们受的这些苦不是那些拿笔杆子的人弄出来的吗?”
“你”
光头耿直,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憋的满脸通红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
“他是一位帮助我们的朋友,不是敌人。”寸头拍了拍光头的肩膀,淡定的看着大汉:“科尔的待客之道不是埋怨。”
“你想打架吗?”
大汉沉了脸,将身上的盔甲卸下,举起了拳头。
“如果可以证明我们科尔人不是不分事理的话,我接受。”
寸头笑了,将自己肩膀上的酒桶放在地上,挺起了壮硕的胸膛。
眼瞅着两个人就要开打,周围的人纷纷欢呼着,为他们腾出了场地。
“不,先生。”
但这个时候,画家拦住了寸头。
寸头疑惑的看着画家。
画家笑了笑,将画盖住,放在一旁。
“我想你已经证明了科尔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改变待客之道,而我也相信有些东西只要证明了就可以让他人信服。”
画师举起了拳头。
“打一场吧,赌上科尔战士与卡特兰士兵的荣耀。”
“你确定?”
面对大汉的质疑,画师只是笑了笑,随后身行一闪,强悍的拳头已经到了大汉的面前,随后而至的是拳风。
大汉喉结动了两下,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也很确定自己不能挡下那一拳。
因为是穿了长袍的原因,所以大汉在这时才能通过被扯紧的衣服窥见其身形。
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精致强悍。
“抱歉,我偷袭了。”
画师收了拳头,对着呆愣的大汉轻轻欠身。
随后他将自己的作品拿起来,递给大汉。
“这一开始就是属于你们的。”
说着画师转身离开。
大汉目送画师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画捧在了手上。
“嘿,你是被吓傻了吗?那么就把画给我吧,我倒是很期待他画了什么。”
围观的人见好戏已经收场,便纷纷围到了大汉的身边,想要看看那人到底画了什么。
“去去去,我可是差一点被打死。”
大汉开玩笑的推开那只手,随后自己掀开了画布。
那是画师在兄弟俩与大汉挣扎的时候完成的作品,兄弟俩看过未完成的作品,但并没有已完成的震撼人心。
血洒疆场,魂佑家园。
或许画作不算是精致,但简单的勾勒线条却最能扣动科尔人的心弦。
大汉咬了咬嘴唇,忍住有些发酸的鼻子,看着周围已经泪目的战友们。
“你看你们,一个个的孬样。”嘴里这么说着,但大汉却是很小心的将木板收起。
“来呀,战争已经结束,大家可以放肆喝放肆饮!!!”
科尔人永远是不会忧郁的哪一种,但战争的创伤仍旧需要酒精来抚平。
兄弟俩苦笑的看着自己搬过来的酒被哄抢一空,寸头抬头看了看天,突然拍了拍脑袋。
“啊,对了,今天是团圆日啊”
“硬要算的话,今天是中秋节前后吧”
看着天际的流光,方璇伫立于哨台之上喃喃自语。
和莉莉丝的讨论无果后,饱餐一顿的莉莉丝表示要回去睡觉,而后脚跟来的米迦勒她们要吵着回圣德里过圆圆日。
方璇把艾薇儿交给了拉菲尔,自己却拒绝了圣天使们的邀请。
虽然用的是“这里总得留一个人以防万一”之类的借口搪塞回去了,但实际上方璇还是不太想看到她们可以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样子。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方璇啊方璇,你要看开一点啊”
思想越想越偏,眼瞅着鼻子就要酸起来了,方璇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将临时做的轮椅转过去,方璇准备下城,却发现艾琳就在自己身后。
洁白的长发被夜晚的风吹起,却给人又添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你怎么来这里了”
方璇移到艾琳面前,后者则是很惊诧于自己熟练的握住了轮椅的把手熟练的一如当初似乎经常这样做。
但明明这是为数不多的和方璇独处的机会。
“不,只是有点想卡特兰了,毕竟今天是团圆日。”
思绪有些纷乱,但艾琳还是回答方璇的问题。
“但是”
艾琳把眼神落在了方璇身上。
“似乎我没有资格伤感什么呢。”
“不,思念是每个人正当的权利。”方璇伸手敲了敲艾琳的脑袋:“而且不就是不回家吗,我早就想干这种事情了。”
“你还真是不坦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