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听力，过分了。”

“……抱歉。”

凌风瞥了一眼那身松松垮垮的黑丝睡袍。

“你的速度，也过分了。”

“……还行。”

“……”

见凌风缓了过来，寒澈微微退开，和凌风保持半步远的距离。带了些许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凌风咬了咬后牙槽，朝那间屋子的窗户望去……就特么原地裂开了。

也就是跟寒澈说几句话的功夫。

屋内风景大变！

刚刚明明充斥着魔鬼般暗黑的暴戾，此刻却如妖精间的戏弄迷乱。

刚刚明明在地板，此刻却攀爬于床间。

刚刚明明衣冠楚楚，此刻却不着寸缕。

从厨房到客厅到卧室，散乱着外衣、衬衣、里衣……

“……”

凌风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面红耳赤，方寸大乱。

她赶紧移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精致的桃花眼。睫毛懒懒眨着，一下，一下。

“你喜欢看这个？”飘逸的声气，听不出波澜。

“不是！”凌风烫了脸，咬着牙，“刚刚屋内不是这样！”

“哦？”寒澈拖长了尾音，挑着眉，眼尾上翘，愈发勾人，“刚刚…是哪样？”

“……”

凌风憋住呼吸，紧紧咬着后牙槽。一时间脸涨得通红发紫，眼睛布起血丝。显然是气狠了。

两人身旁两盏高高的路边夜灯，猛然间“啪啪”两声被闪断。

没了昏黄，只是夜色。

路边一株长了十来年的大树轰然倒下，惊起一街尘土。

“……”

寒澈眉眼间闪烁一分诧异，略微犹豫，缓缓伸出了手，轻轻拍拍凌风后背，“反应这么大？”

“……”

凌风狠命想拍开寒澈轻抚她后背的手，寒澈却比她想象中快无数倍，迅疾抽走了手。

打了个寂寞。

眼前之事让凌风深感无可奈何。

心中愤怒又挥散不去，凌风捏紧拳头，朝着身旁左侧挺直的路灯杆，狠狠挥出一拳。

一瞬之间，却是万分冰凉。

待凌风看清，吓了一跳。

她的拳头竟正中寒澈胸口。

心中一乱，左侧那根路灯杆子终究是轰然塌下。

“哐当、哐当”弹起几声，甚为惊心。

寒澈，他刚刚分明在凌风右侧！

怎么会……甚至不足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左侧？

凌风收回的手，似乎还能感受到寒澈身体上的冰凉，还有过分亲肤的睡衣面料。

寒澈洁白的胸膛，瞬间就红起了一块。肌肤是那么敏感。

“你疯了吗？为什么？”凌风一双凤眼里尽是迷茫不解。

但狠咬着唇的齿间却是松了，紧紧捏起的拳头也柔软下来。

寒澈轻轻叹息一声，懒懒吐出几个字，“走了。回家。”

那散落着美丽桃花的眼里，懒怠着痛意。

感受着，凌风心口也莫名涌涨起一股痛意。酸酸涩涩。弥漫，又凝聚。陌生，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凌风感到寒澈眼中那份痛意并不来自于她的拳头，仿若来自更遥远的往事。历经百年时光，亦不会轻易消散。

反成入骨之苦。

可他偏偏总是漫不经心。

好像痛得惯了。

寒澈怠惰着步伐，一步一步，走近了一些。

微微低下脑袋来就凌风，凑在她耳边，全是青草味道，冰凉的气息间夹杂着热气。

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一场梦。

“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