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自由,想要意义,就自己争取。”
苍凉的嗓音响起,寒澈从钢琴凳上懒懒散散站起身。
凌风眯起眼,昂首无畏,“怎么争取?”
从你的尸身上踏过去?那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主动听你。也可以答应你,不再干涉你的学校、工作、家庭,甚至撤掉网络上对你的全部封锁。”
说这些话时,寒澈声音懒懒,速度极慢。他掠过凌风身旁,清风环绕,青草醉人,“但是……”
就特么知道有但是!
“但是,一旦你的身体和心灵,因为你所谓的自由,而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会叫你知道……”
凌风挑了挑眉,很期待一贯伪装无害的寒澈,会说出怎样威胁的话。
“我会叫你知道,你所执着的自由和意义,是多不起眼的一瞬;而你仅有一次的此生,又是多么冗长的暗夜。”
嗓子竟然不自主的发干发烧,凌风不禁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你。
威胁人的话,都如此清新不落俗套。
将自由和意义,消解为毫不起眼的瞬间;将稀有而宝贵的一生,泯灭为难以忍受的长夜。
凌风是宇宙第一杀手。
死亡,从来不会让她感到害怕。她害怕的,正是不能真正的活着。
尤其,穿越来到地球的凌风,已经不愿像过去在永昼区那样生活。
真正的活着,是可以品味美食的滋味,而不是以营养剂填充身体。
真正的活着,是可以演绎一出舞台剧,表达自己的情感,期待观众的掌声,而不是履行时间场域里一言一行的义务。
“还有……”
此刻对面而立的寒澈,眼里是蔑视一切的疏离淡漠,再没有之前床榻之上温柔的错觉。
“如婚前协议所规定,你的肉身,你的DNA,哪怕一根头发,也不是别的男人或女人可以肖想和碰到。否则,我一样会亲手终结你的生活。”
“……”
DNA?肉身?
你特么怎么不说尸身呢!
“看来这协议,你是没兴趣了。”
见凌风不答,懒意又袭上了寒澈周身,他缓缓抬起脚步,像是要离开凌风的房间了。
“等等。”凌风立即叫住寒澈,“我愿意。”
寒澈回头,睫毛一眨一眨。
知道了寒澈的时间知觉与人不同,凌风更知道他此刻的眨眼,对他自己来说有多么漫长。更知道他每一次与人对话,要付出多大的耐心。
如果一个人拥有比周围人多得多得多的时间,却与周围人身处同一个时空。他的人生,将会产生怎样的痛苦。
寒澈懒怠着,缓缓说,“婚礼仪式时,都不见你将这三个字,说得如此干脆利落。”
反应了一下,凌风才知道寒澈指的是“我愿意”三字。
“……”
想象了一下深爱寒澈的原主,会有多扭捏害羞。
凌风眼中难掩嫌弃,声音无波的说:“人是会变的。”
“是吗?”
寒澈望进凌风冷淡的凤眼里,他眼里的桃花瓣像是碎了。
疼痛着收回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懒怠了步伐,手放在门把上。
走前扔下一句:“你手机里,我还在黑名单上。可以拉出来了吧。”
说完就离开关上了门,房间恢复了宁静。
剩凌风独自凌乱,她啥时候把寒澈拉黑了?
捡起床上的手机找了找,黑名单里还真有个“神经病”。
“……”
为什么她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