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诚恳，我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了。我刚刚说我是打劫的，其实是骗你了，我是个跑腿的。”

司机把手搭在车窗上，弹了弹烟灰。

“……”

“今天这单任务，其实我算是挺有福。”

司机说着，单手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掏出一罐喷雾，摇了摇，似乎还有大半瓶。

“就这东西，往你鼻子嘴巴喷一喷，你就晕了。敲锣打鼓你都醒不来。接着我会对你做出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当然，做两个系列，三个系列，都可以。只要用我手机录够40分钟就行。”

顿了顿，司机补上一句，“我不是说我三个系列才40分钟啊。你别误会。”

“……”

他随意把喷雾瓶甩在副驾驶，掏出手机，正反侧面展示了一遍。

“我真不是炫耀，你看看，就因为接你这单，我专门得了个华牌手机，据说芯片都是绝版的，不好买。听说不管动作多激烈多勇猛，用它拍出来的镜头都异常清晰。”

说着，他贪婪的使劲吸一口烟：“我真想试试。”

“……”

吐了烟圈，他沧桑着回头，动了动毛毛虫眉毛：“别误会，我是说想试试手机，运动拍摄模式。”

“……”

司机回头，又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华牌手机，“这是国产的。一出来就抢断货，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抢到的。我接了这单就轻轻松松得到了。哎，你说，我是不是个有福的人。”

原主的梨牌手机在北湖落水后，凌风换的也是国产华牌手机，电池续航确实感人。

她不禁点点头：“有福。”

毛毛虫眉毛舒展开，又皱在一起：“哎，美女，你居然这么善解人意。不像那些为梨牌手机愿意卖肾的人，我感觉和你很投机。”

凌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钟，从司机说“打劫”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分钟了。

按照寒澈之前两次出现在凌风面前的速度，他要来，早该来了。

看来寒澈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真的没再听她了。也不管她了。

难得的，凌风想在心里给寒澈加两分。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心灵深处的感受，是拼命在给他扣分。

“……”

凌风不自然的望向车窗外，寂寥无人的荒野无比静谧。甚至能听见一两声虫鸣。

“其实说有福，都是自我安慰。做这行越来越没意思了。”司机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总给我活儿的那家中介，吃钱太多了。”

“……”

“你这单一出来我就动关系查了查。雇主是个有钱人，出了两百万。”他开始吐出一个个环形的烟圈，“你可能想象不到，到我这里，只有一万元。”

“……不会吧？”

凌风忍不住惊讶了下。但眼睛还是盯着车窗外的黑暗。

“雇主在国际暗网下单，一份和你“户外运动”的露脸视频，时长不小于40分钟，200万元。暗网将任务随机分配给一个本地杀手，他手上压了好几个活，怕肾吃不消，没注意你的长相，顺手就100万转包了。接转包的那人有心想做，但据说对‘户外’不太擅长，在室内可以4小时，在户外只能4分钟，没办法了最后20万转包给跑腿中介了。”

“哎，这也是缘分吧。”司机惆怅着吐出烟雾，“这任务到了我手上。其实本来应该是10万元。但因为发了手机，又因为任务目标，也就是美女你，颜值太高，生生扣了我9万。”

叹息一声，他补上一句，“我不是觉得你长得不值得，是人间不值得。要我选的话，我想要那9万元。”

“……”

十多分钟了。

够某些人从城堡到这里来回几百次了。

而车窗外只有无尽暗夜。

某些人表现得挺好。

凌风心里淡淡想着，收回视线，莫名完全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