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打断一下。”蓝虞虽然觉得应该沉浸在别人的故事氛围里，但她还是个很负责任的司机啊，“风姐啊，后面好像有辆黑色越野车一路都跟着我们呢。”

凌风早就察觉了。甚至已经查过车牌……

“是我的车。”孟威廉泰然自若，“车上没人，无人驾驶。”

你他妈有车，干嘛还破坏交通规则，阻挡我“风和日丽”？？？

蓝虞没有说话，眼神却很诛心。从后视镜里狠狠瞪了一眼孟威廉。

孟威廉压根没注意，吐出一口烟雾，带了淡淡忧伤的说：“抱歉，我现在很怕一个人呆着。”

“……”

“去城堡有什么事吗？是找秦医生吗？”凌风问了一句。

今天早上时，凌风还收到了秦括的微信，说他先离开了。

凌风觉得，这趟秋山之行，秦括不是为了“顾着她”，好像在完成自己生命中要紧的事。

听见凌风提起“秦医生”，孟威廉沉默了。

一根烟渐渐吸完。

孟威廉翻出空烟盒，摩挲了一阵。有些烦躁的将烟盒扔到车载垃圾桶里。

“听说过海麒麟吗？又叫海蛞蝓。”没有烟的孟威廉，好像很有倾诉欲。

凌风对海里的生物非常不熟悉。她摇摇头。

“我想，海麒麟是海洋里最美丽的软体动物。”

孟威廉说这话时，深沉的眼里闪耀了光芒，好像有些自豪似的。

所以，凌风为何要在车里，与一个根本不熟的人聊海洋生物呢？

她埋头刷了下手机，关于寒澈和孟安琪的热搜被冲到后面，但没有撤掉。

“你知道海麒麟曾经也有贝壳吗？后来他们抛弃了外壳，进化出薄薄透明的一层保护膜。我想，只有最坚强、最聪明的生物，才敢于在海底呈现出最柔软的身体吧。”

孟威廉语调沧桑，却又温柔地好似在回忆，“但他们对贝母总有一种眷恋，尤其对于千年母贝的光晕。内心的渴望总是能昭示真正的自己。”

凌风听得云里雾里，不解的问：“你是想养一只吗？”

孟威廉愣了下神，嗓音近乎悲凉的叹息：“是啊，好想养TA啊。”

“那就养啊。”

“对TA来说，我很陌生。虽然对我来说，TA是最亲密最熟悉的……”

凌风捏了捏眉心，“你管它熟不熟悉你？你想要它，它还能反抗吗？它要是反抗，你就把它困住。区区海麒麟，想必难逃人类掌心。”

孟威廉讶异的挑眉看了看凌风。她飒然的眉宇冷艳逼人，很像真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半响，孟威廉幽幽说，“我曾经养过的。整整十二年的光阴。朝夕相处，日日相对。不过TA从一开始就决定要离开。只有我依然不舍。”

“养了十二年，它为什么还陌生你？”凌风蹙眉，“哦，我想起来，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海里的生物想来都有点绝情寡义。”

“鱼有记忆的！”前排蓝虞忽然激烈反对一句。

孟威廉也激动的抗议：“TA并不绝情寡义！”而后又颓然瘫坐，“命运弄人罢了。”

“……”

命运弄人？

凌风心想，只有男人会这样抱怨了。

车快要驶入沐光生态城所在的街道。

稳坐一路的孟威廉，开始有些紧张。

他系上衬衫上端几颗扣子，想了想，又解开来，理了理头发，问凌风：“你觉得我看起来如何？我本想把衬衫扣子都扣上，但女生是不是喜欢我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