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感到嘴里全是咸味。
浑身散架般疼痛。
而在这些表面之下,她清楚的感到汹涌澎湃的悲伤。这悲伤有如海啸风暴,席卷了她心里一切希望与美好。
就这样沦陷于黑暗之中。越陷越深,越来越沉,仿佛无法自拔。
忽然身体里有一声钟响:到点了。
凌风缓慢睁开眼睛。
睁眼似乎极为困难,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看见白色墙壁上挂着一盏时钟,指针是六点整。
凌风下意识打算起床运动。
但脑海里又警觉起来。这里不是城堡房间。
抬手才发现,手背插入针管,与一根不可降解软塑料管子连接,管子那头是一瓶玻璃药剂。
“嫂……凌风,你醒了?”
房间里走进一位大长卷发女士,戴着白色贝母眼镜,笼着白大褂。
声音很熟悉,模样也熟悉。她高冷的眼里有几分惊讶:“凌风,你哭了?”
“哭?”凌风伸手去摸眼睛、脸颊,一手未干的泪痕。
原来刚刚满嘴滚烫的咸味,是眼泪。
“你没事吧?”女人坐在了凌风床边,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你是秦括?”凌风终于想起。寒澈曾带她见过秦括变成女人后的背影和侧面。
想起寒澈,凌风心中莫名的再次汹涌出强烈的悲伤情绪,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是的,我是秦括。”正在撩大卷发的秦括,赶紧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凌发,“你怎么一直在哭?”
“我不知道。”凌风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这是哪里?”
“你……你受伤了。老大把你送到医院,我给你做了检查。我发现你身体里有很多奇怪的药物,所以我帮你洗了胃,给你打上点滴供给营养。”秦括指了指凌风手背连着的那根软管和那瓶药剂。
凌风的意识逐渐明朗起来。记忆也变得清晰了。
晚上她去参加杀青宴,而后回到房里,遇到寒澈质问。她恼寒澈对她不敬,也恼原主身世扑朔迷离,便和寒澈打了起来。
后来寒澈为了阻止她发动念力,慢了两人之间的时空。
眼睁睁看着强大的攻击波从沙滩上冲击而来,自己的时间太慢,无法阻止,全身剧痛,没了意识。
“寒澈呢?”说到他的名字,凌风又是一阵郁结,心如被剜。眼泪哗哗往下落。
凌风伸手去摸裤袋,空空如也。这身衣裤不是她的。
愫麻在哪里?
想吃,可是,一想到她疯了一样攻击寒澈,大抵是愫麻吃太多惹的祸,凌风就不知所措。
“老大出差了。有件事得跟你说一声。”秦括尴尬的将手拢在嘴边,“以后我不能叫你嫂子了。”
凌风愣了愣。而后福至心灵般懂了秦括的话:“寒澈和我解除婚姻关系了?”
“是,在民事云档案里能够查到。”秦括声音放柔一些,劝慰说,“凌风,不用想太多。你昏迷这几天……”
秦括顿住,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看了一眼,才接着说:“你的父母亲和你的经纪人蓝虞,经常来看你。你再观察两天,出院之后,回凌家就行。”
“我昏迷了好几天?”
好几天时间,寒澈身体应该没事了。他若顶着浑身伤出差,秦括也不会如此神色自若吧。
“是。我想你父母一会儿就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秦括撩了下长发,准备离开房间。
“秦括。”凌风叫住她,“你给我做身体检查,除了发现有药物影响,还有别的奇怪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