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小娘皮长得可真水灵啊…”
董守仁老皮笑得挤成一团,龙头木拐一撑,
轻松地跃道斗仙台一角,手腕一抖,木拐缩短,前端变尖,
“唰!”
被他轻易刺入坚硬的青岩石板中,没入过半。
他宝贝地摸了摸拐杖的龙头,慢悠悠地走向斗仙台另一角:
“呵呵,小老儿这千机雾隐阵啊…”
“这个啊,一旦全力施展啊,任你月望眼再厉害啊,”
“也休想啊,找出老夫的位置,啊。”
“关于激发阵法最大潜能啊,我总结了一下,简单说啊,”
“需要做到啊,四大应该,八大不要…”
“哎哟!”
董守仁说得正起劲,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
回头一看,先前布置在斗仙台三角的千机桩,
已经被逐一拔起,有一个甚至被韩霖纱拗断,
砸到他脑袋的,就是其中半截桩子。
与此同时,韩霖纱正在发力,准备把剩下两根也一起拗断。
这一下,董守仁吓了半个魂儿,连声呼喊:
“哎呀哎呀!”
“使不得使不得!”
“你个瓜娃儿,怎恁的暴力,把我的阵桩折了呀!”
韩霖纱没有理他,先前趁着董守仁插桩子的时候,完全恢复了元气,
这回,三下两除二,把另外两根千机桩折成两段,
然后一记手刀将老头劈晕,连着毁损的千机阵桩,扔出比斗台。
铁头罗汉等五仙脸色难看。
除开董守仁不说,鬼面天蛾和童子谣并不弱,
特别是鬼面天蛾,其幻术甚至偏过的场中的一干太乙。
但是谁会想到,韩霖纱出乎意料的难缠,
前后大约就半柱香功夫,他们请来的七人中,
金仙全部铩羽。
“韩姑娘,在下狐丘,”
“就由我们来领教一番你的神通吧。”
天狐族的俊美男子一跃而上,柔和的月光洒在他银色的长袍,
潇洒出尘,风度翩翩。
太乙境出场,真正的好戏要上场了!
我们?
游寻望向斗仙台,除了狐丘,并未发现还有谁叫战,
但是目光落在韩霖纱身上,心里却猛然一沉。
只见一直以来,神情清冷的韩霖纱,此时眼神稍显迷离,
粉面桃花,乍然瞧上一眼,姹紫嫣红,令人惊艳。
游寻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中暗道不好。
天狐族无论公母,都是天生媚骨,
韩霖纱刚才无意间,看向他的那一眼,明显已经中了狐丘的幻术。
此时,明月大如磨盘,月华氤氲,
韩霖纱纤细的身体逐渐发出浅浅的米黄色弱光,与清冷色凋的月辉同出一源。
更糟糕的情况也出现了,
长时间暴露在月辉下,
韩霖纱难以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游寻又瞅了瞅韩江雪,这个胖子大模大样地站在那里,
一点事儿也没有。
看来……血统还是很重要的。
“啊”
游寻被韩霖纱一声尖叫拉回,心弦骤然收紧。
斗仙台上,韩霖纱身侧,忽然出现了一团明显的拱起,
仔细一看,地上原来趴着一个身上长满疙瘩的人,
他的身体花纹与斗仙台地砖极为相似,
趴在那里,近乎完全与青岩石砖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他刚才故意动了动,根本就难以察觉。
作为女子,就没有多少不怕这种满身疙瘩玩意的。
韩霖纱当然也不例外,
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镇定,大叫一声,
粉扑扑的脸上满是慌乱,连连后退。
这名从一直就没怎么说话的疙瘩,来自变色蜥族,
其皮肤颜色能够根据周围环境变换。
只是没想到,同样身为太乙境的变色蜥蜴,
居然选择了和天狐族联手,
这样一来,韩霖纱处境将异常艰难。
变色蜥见到韩霖纱受惊吓时小女儿的娇态,
宽宽的蜥蜴嘴咧到了耳廓,声音沙哑:
“哈哈哈,女娃娃…”
“我这身皮不错吧,来,让叔叔摸摸,”
“叔叔也变成你的模样,给你瞧瞧。”
韩霖纱轻咬嘴唇,强自镇定,
忽然一抬手,从袖口飞出一道乌光,嗖地刺向变色蜥人。
“嘭!”
诛邪刺威力极大,轻易将加持了禁制的青岩地板击出一个大洞,
但是原地空空如也,变色蜥人早已悄然爬走。
“呵呵,韩姑娘,既然你先动手,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天狐族极有风度地一笑,张口一吐,将妖丹喷了出来。
妖丹在他身前滴溜溜转个不停,里面不断涌出一股股浓郁的粉色香气。
韩霖纱屏息后退,但是香气扩散速度更快,
顷刻间,整个比斗台内,都笼罩着淡淡的粉雾。
她故技重施,点燃红烛,
对付鬼面天蛾时效果堪称逆天的红烛,
其青焰仅能驱除周围一小片粉雾,效果相当有限。
韩霖纱有些慌乱。
屏住呼吸后,这些雾气暂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干扰,
变色蜥人自首次现身后,又隐没了身形,
狐丘的身影同样在粉雾中淡去,
无论怎么探寻,均难以找到两名太乙的丝毫踪迹。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场上陷入死寂。
两名太乙境协同出战,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才是最恐怖的。
“女娃娃,东张西望…
“你是在找我吗?”
韩霖纱高度紧张时,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
头皮阵阵发麻,身上爬满鸡皮疙瘩,
惊呼一声,远远跳开。
随着这声轻呼,其屏息术随之被破。
于此同时,以韩霖纱身体为泉眼,散布在空间的粉雾,
犹如逆流的泉水,倒灌回泉眼。
顷刻间,粉雾被吸纳殆尽,韩霖纱毫无抵抗地,
坠入两名太乙联合布置的幻境里。
以蓝色为主色调的宫苑群的一条廊道里,
韩霖纱一袭白裙,赤着柔嫩光洁的右脚,气呼呼地质问:
“我问你,你还敢不敢说?”
此时的韩霖纱只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
她质问的对象,是个看着比她小上一两岁的小胖墩。
胖墩头发凌乱、满脸鞋印,哭哭啼啼:
“姐…呜哇哇,真不是我说的…”
“再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好小…”
“呜呜呜呜…”
“你!”
“你还敢说!”
韩霖纱举着右手的物事,还要抽打。
稍加辨认就会发现,这件打人的道具,是一方小巧的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