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余真来到山前。
通往温泉的路,需要全部重新开辟。
稍微看了看地形,余真决定这条路就不要尽量走直线,而是尽可能顺着山势,从山脚弯弯绕绕地过去。
一来并不是很远,二来这样走,一路上也能尽可能多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做出了决定,他便开始动手。
释放出灵气,注入松软的泥土中,然后使用搬石成山术,轻松将这些泥土移开。
一次五十斤泥土,看起来不多,但架不住速度快。
“拎”起来往旁边一扔,便算完成一次,耗费时间不足一秒钟。
他算了一下,移动一方土,就算慢一点,也只要两分钟。
比老吴的挖掘机快多了。
而且更加方便、轻松,泥土还能扔得远远的,不需要用车运走。
试验成功,余真顿时来了兴致,像个勤劳的土拨鼠,不停地搬运着泥土。
直到体内灵气差不多耗尽,他已经向前开辟了一条四米宽、二十多米长的土路。
这只是路基,后期还要铺上混凝土,当然那也就几天的事。
但还是太慢。
他每天来弄个十次,也就两百多米,村里距离温泉直线距离也有几公里,弯弯绕绕可能得十公里左右。
按照这个速度,他要坚持一个多月。
有没有再快点的办法?
比如做一个像挖掘机那样的挖斗,然后只控制挖斗呢?
他觉得这个想法可以试试,于是第二天上午,他找到杨大爷,让他帮忙弄了一些薄薄的竹片,然后用注灵过的胶水把竹片粘成一个斗子。
有灵气的加持,这个薄薄的竹片斗子,异常坚固,用来挖土没有任何问题。
也不用去山里,余真就在院子外的竹林,用竹斗挖了一筐土。
竹斗装满至少有五百斤,但在余真的控制下,还是神奇地漂浮了起来,而且动作灵活,速度一点也不慢。
他又往竹斗上加了很多砖头,在六百斤的时候,移动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加到一千斤,就漂浮不起来了。
看来五百斤左右,是最佳重量。
这也不错了。
只需要做两个竹斗,他就能连续不断地挖土,两秒钟能倒一次。
那么挖一方土只要十多秒,效率提高了七八倍。
一天一公里多路基,一个星期不要就能通到温泉。
那么后期修路、修建酒店、开发温泉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于是他打电话给张会计,准备今天就开会讨论这件事。
……
“开发温泉?”
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几人听到余真的想法,都觉得有点惊讶。
通向外界的最后一座桥,今天下午才能完工,明天开始验收,就算一切合格,正式通车也要等半个月之后。
结果这事还没放下,村长这又要弄温泉了?
“余村长,我们是不是太急了点?”张会计道,“村里的资金也跟不上,欠你的钱都要还到下半年。”
“这个没事,我又不急着用钱,”余真道,“再说温泉不是我们村的,想要开发还要找很多部门,光是前期手续就要很长时间。”
“这个倒是没问题的,”刘书记道,“其实那个地方,最早也是白云村的。”
“那里也是?”余真不由惊讶,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不是了?”
“以前白云村地方很宽的,再进去几十里地,都有人住,”刘书记道,“但后来里面的人都搬出来了,聚集到了现在这地方。
“三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很热闹的,有一百多户呢。
“再后来大家又继续往外搬,村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原来是这样。
“那以前为什么没发现温泉?”
“以前确实没有,什么时候有的,也没人知道,”刘书记道,“估计是上次地震过后,温泉才出现的。”
“那你为何又说问题不大?”
“因为界限,”刘书记道,“里面的大山本来要设立自然保护区,但后来不知为何就不了了之,划定白云村界限这事就一拖再拖,后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现在的边界就是当时界定好的。
“但严格来说,白云村的边界还是老边界。
“不过上面也不会允许我们乱来,全部要过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退而求其次,修个路,开发个温泉,应该能要下来。
“毕竟咱们村现在还是贫困村,就当是扶贫项目了。”
余真眨了眨眼,没想他觉得最麻烦的事,一下就解决了。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那刘书记,这事就拜托你了。”
刘书记抽了抽嘴角。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就把这事摊在我头上了?
这是你村长的事啊!
不过他也知道,余真为村子已经付出了太多,他这个老书记也就是坐享其成,现在能出点力,那就放下老脸去要吧。
“好,我过会儿就去。”
见刘书记答应,余真心里也松了口气。
当村长已经半年了,他已经渐渐适应了村里的工作。
但这种跟上级打交道的事,他还真有点怯。
确切地说,是不太擅长。
“那修路和建设酒店的事,张会计和老吴,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没问题,”张会计道,“今晚我就请徐工喝酒,说不定能搞个免费的设计图。”
余真:……不错,这很会计。
“往温泉修路,还是很麻烦吧?”老吴道。
“不麻烦,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你主要把材料准备好。”
开发温泉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走出村委会,余真又准备进山弄路基。
最近他的事情太多了。
明天桥梁竣工仪式,乙方邀请了不少领导、电视台和自媒体,这也是对白云村的一种宣传,他要参加。
扩建酒厂,黄建已经在弄了,但很多事都要他拍板。
魏诚那家伙出去这么久了,除了偶尔发个“放心”的短信,实际情况到底怎样,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农场的蔬菜也快要成熟了,要怎么卖,才能让村民获得最大利益,同时还要提升白云村知名度,也需要考虑和规划。
暑假也快到了,学校的建设也迫在眉睫。
老爸老妈那边,好像不太愿意过来定居,还要回去做思想工作。
……
事情太多,连修炼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极限。
是时候找个助理了。
但找谁呢?
村里人肯定不行,村委几个人做做具体事情还行。但自身的位置,决定了自身的高度,要全面统筹、并能战略性地长期规划,他们还是欠缺了一点。
“余村长!”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黄建的老婆杨洁丽。
这姑娘挺能干的,现在已经成了邱芸手下最得力的大将。
“什么事?”
“没什么事,”杨洁丽道,“就是我堂哥打电话问我,他想买点咱们村的酒,说是想拿去送人。”
“现在酒很好买了吧?”
“不行的,我们抢了好几天才买到几瓶,他说不够,”杨洁丽道,“他说最少也要二十箱,所以他想让我问问你,可不可以那个……你知道的。”
要这么多?
这个杨宇看不出来,还挺有钱的。
“这个不行,你们家黄建应该知道规矩。”
“哦,”被拒绝,杨洁丽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早就跟他说了,但他非得让我来问你,我等会儿再给他打电话说清楚。”
余真点点头。
看来黄建两口子,还是很懂事的,至少没有借着自己的便利,坏了他的规矩。
走后门这种事,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是收不住的。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但余真晚上从山里回来,却发现杨宇坐在他门口的石头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地上放着一个蛇皮袋,几只大鸡头从袋子上的洞里伸出来。
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看到这个情景,余真知道他是干什么来了。
本想从后面的院墙跳进去,但后来一想这样不厚道,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余村长,你终于回来了。”
“想买酒去网店。”
“我不是买酒,”杨宇道,“我就想找你喝喝酒,真的,你看我凉菜都买好了。”
我信你个鬼哟!
但客人在门口,也不能把人赶走,正好他也是回来吃晚饭的,那就一起吃点饭,把事情说清楚吧。
“进去说吧。”
来到余真屋里,杨宇倒是不客气,把带来的凉菜摆在桌上就问:“酒呢?”
“我家没酒。”
白云村村长家里没有白云村酒,比屠夫说家里没有杀猪刀、裁缝说家里没裤衩儿还要好笑!
“你以为我回信?”
“真没有,我说过我平时不喝酒。”
杨宇无奈。
没酒怎么吃饭?没酒怎么联络感情?
看来他惯用的招数,在这村长身上行不通啊。
余真把米饭煮进锅里,又冲了两杯茶,便坐下来跟杨宇一起先吃菜。
没有酒开路,杨宇好像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余村长,你的规矩我是知道的,但这次,无论如何还请你帮帮忙,特批我二十箱酒好不好?”
“真不行。”
“就算我借的,以后我每天在网上买,凑够了就还,好不好?”
余真问道:“那你先买好不行吗?”
“不行,等不及了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急?”
“其实这都怪我,”杨宇道,“黄建他们结婚那天呢,虽然我喝醉了,但我还是记得带了两瓶酒回去。”
余真:……
“我自己没舍得喝啊,就想起了我的老领导,于是就快递给他了。然后老领导说:你这酒挺好的,给我来二十箱。”
余真:……
“所以余村长,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忙,否则我没法交代啊!”
余真两手一摊:“你这叫咎由自取,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这叫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停停停,这我都知道,你就不用说了,”杨宇无奈道,“这样,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你让我来帮你们村修路都行。”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不好明说,”杨宇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我受伤转业前,我经常跟非洲那些国家的大人物打交道。”
受伤转业、国家的大人物?
余真似乎明白了一些。
难怪上次问他是“哪个部门”,感情这是职业习惯了。
如此看来,这家伙至少见识过大场面,也擅长交际。
这不正是他理想的助理人选吗?
当然,直接提这个
于是他试着问:“如果我让你帮我去应酬,你愿不愿意去?”
“应酬什么?”
“比如明天有个竣工仪式,除了跟乙方打交道,还要接待一些领导,接受一些媒体的采访。”
“我当什么事,”杨宇淡然一笑,“说真的,这种场合一般我看不上。”
余真:“……去还是不去。”
“去,那酒的事……”
“做好这件事,我先私人赞助你五箱。”
“成交!剩下的呢?”
“剩下的好办,只要你继续为白云村做贡献,我就源源不断地提供酒给你。”
杨宇:……
怎么有种被套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