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打算行动，却见女孩一脸坚定的站到他身前。

“亨利，他救了我。”

“Sherry！”

亨利的声音有些低沉，女孩也就是Sherry，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在警告自己这么做并不符合“组织”的作风。

“亨利，他只是一个路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他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他说的话警察未必相信。”

“而且亨利，今天的事情归根结底原因在你。”

Sherry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

“放过他，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被人威胁亨利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对方是只有十岁，这么小的年龄却已经有组织代号的成员，未来必受重用。

无疑是现在的自己惹不起的对象，而且也没必要得罪她。

他抬头看了看杰罗姆，不过是个小男孩，即使不杀他，他也有的是办法整他。

他又重新把枪口对准在地上嗷叫的黑老大，算是默认了Sherry的说法。

杰罗姆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矮小身影。

看着她其实也有些抖却依旧坚强的身影。

深深的映在了脑海里。

而黑老大，啊！悲惨的黑老大。

亨利一脚猛的踩在了黑老大受伤的部位，换来了一声更剧烈的惨叫。

亨利脸上才露出变态般满意的笑道：

“小毛贼，谁派你来的。”

但是黑老大痛的厉害，说不出话了。

见黑老大不说话，亨利更是用力在他的伤口处来回碾压。

看到残暴的亨利，杰罗姆下意识捂住了Sherry的眼睛。

又猛然一愣，突然意识到或许女孩并不需要自己这么做。

想着有些尴尬，遮也不是，放也不是。

直到Sherry微抖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杰罗姆心软了下来，轻轻的安抚着女孩。

黑老大疼的发出沙哑的声音：

“饶…饶过我吧！”

“再也…再也不敢了”

亨利继续着动作。

“谁指使你的。”

“不…不…不要，求你了。”

“没人指使，我只是为了还罗恩赌场的债，才这么干的。”

“我是第一次。”

“求你…求你放过我”

黑老大说到最后，哽咽住了，痛哭流涕。

亨利听的脑门一抽抽，感情最后还是自己的锅。

不过竟然这样，这人就没用了。

他嘴角上扬，露出残暴的笑。

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办法。

他慢慢走到男孩旁边，细细的打量男孩儿。

因为他的突然就过来，杰罗姆和Sherry都不由的有些紧张。

Sherry更是大声到：

“亨利，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想干嘛？”

“Sherry别紧张，我并没有想杀他”

“但是Sherry你知道吗？什么人才最能保住秘密”

“是死人”

看着浑身紧绷的两人，亨利有些恶劣地停顿笑了笑。

“还有同谋者。”

说话的过程中，亨利的枪始终对着杰罗姆，一刻都没放松。

杰罗姆想找机会反击，却始终没有。

“站起来，站到那个小毛贼面前”

杰罗姆只得听话的站起来，走到了黑老大面前。

亨利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把枪，放在了杰罗姆手里。

结合他刚刚说的话，杰罗姆有点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那邪恶的声音便响起：

“杀了他”

杰罗姆拿的枪的手正在发颤。

“快”

“不…我不能”

杰罗姆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办法，但脑袋胀得疼，根本什么也没办法想。

“算了，看你这个小鬼也不敢”

亨利显然没打算跟他耗。

“我来…”

“帮你吧！”

还没有等杰罗姆反应过来。

亨利直接抓住了杰罗姆拿枪的手，对准黑老大，压下了杰罗姆扣着扳机的手，也压下了扳机。

“砰”

就一声，黑老大就没了。

脑袋炸开了花，血腥极了。

杰罗姆无力的蹲坐在地上，他夺走了一个生命。

不管开始、不管经过，结果就是他夺走了这个生命。

黑老大跟他有仇，他可以看着他陷入跟赌博泥潭痛苦，看着他挣扎，甚至可能因为这个终将走向死亡。

但是他只是一个诱因，而并非直接原因，而现在他成为了直接原因。

杰罗姆之所以这么愧疚，不仅是曾经作为医学生时，发过的以生命为重的誓言。

更因为杰罗姆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有很多机会，阻止这最后的暴行，这场死亡。

他懦弱了，他害怕了。

他或许其实并不敢直接面对亨利。

当女孩保护他，场面对他有利时，他便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其实心里可能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到过黑老大可能会死，但是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他对黑老大的死有愧疚，但更多的是直面自己内心肮脏的羞愧难当。

还有就是他可能再也做不了医生了。

他有想过等自己安定下来了，赚到了一点钱之后，他就去上学。

考试，还考医学生。

等毕业了就把国籍转为国内，去那个小县城，住那个老地方，还是那个小医生。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变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面对濒临死亡，希望渺茫的患者，也会尽全力去救。

但是现在的自己，可能在看到痛苦挣扎的患者会放弃施救，因为已经没希望了，为什么还要让他这么痛苦。

从为别人着想，到自我为中心。

“走吧！Sherry”

亨利没等她回话，便走了出去，他要去拿汽油。

Sherry也没回他的话，而是看向杰罗姆，眼里是愧疚和深深地担忧。

她走了过去，但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生硬地说了句。

“走吧！他会烧了这。”

看着依旧低着头的杰罗姆，她伸手轻轻揪了揪他的衣服，有些胆怯。

过了几秒，才传来了一句。

“I"m fine. Girl，remember to be yourself”(我没事。女孩，记得做你自己)。

小餐馆一如既往的热闹，生活还在继续。

吃着饭的人，依旧热衷于讨论各种各样的时事和八卦。

“听说了，那…死人。”

说话的人在“那”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黑老大死的地方的方向。

“我感觉是，那…干的”

又用手指了指罗恩赌场的方向，歪打正着。

“我也听说了，说开了枪，还放了火”

“周围人住的多，但都吓得不敢出来”

“远一点的火起了，才敢去电话亭报了警。”

说话的人感叹的摇了摇头。

“有些玩意真不能碰啊！”

“可不是嘛！”

他们旁边的一个格外年轻的服务生，在他们谈论的时候身体僵了僵。

“杰罗姆”

下班了，换下了工服的杰罗姆，被老板叫去了一旁。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老板，我并没有影响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

老板有些无奈，他并不是闲着没事干，找麻烦。

虽然杰罗姆工作依旧干的不错，但话显然比之前少了不少。

让因为他的脸和他温柔的话语，而变成老顾客的姑娘、大爷大娘觉得小孩肯定遇到事了，可心疼坏了，都抱怨老板是不是克扣工资。

这可把老板冤枉坏了，虽然工资给的少，但是都是照常发的啊！奖金也给了。

老板对这个小孩印象不错，干活好，还能招生意，加上知道小孩是个孤儿有些同情，寻思开导开导他。

所以今天才把杰罗姆叫住了，但人在眼前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不能像小孩那样哄，平时杰罗姆表现的实在太成熟了。

想了想，直接拿了两百美元塞给杰罗姆。

“年轻人就应该多去玩玩，最近不是万圣节嘛！去夜市玩玩吧！”

说完便把人赶了出去。

杰罗姆最近没什么心情，到还真听话的去了夜市。

万圣节，周围的人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打扮，一身普通穿着的杰罗姆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移动小商贩看到了商机。

“嘿！哥们”

“来看看，我感觉你需要点东西。”

杰罗姆看着他面无表情。

小商贩并不尴尬，继续努力介绍到。

“哥们开心点！今天可是万圣节，可以尽情的happy”

“看看这个小丑面具”

小商贩继续叨叨着，杰罗姆却再也没听到。

他只是看着小丑面具，它笑他也想笑，所以杰罗姆真的笑了，跟它一样的笑容。

毕竟笑声是最具传染性的。

小商贩停住杰罗姆面无表情他不怕，但笑起来他却突然有些害怕，背后奇怪的起了汗，他好像站在了什么危险的领域内。

小商贩要溜了。

但一直笑着的杰罗姆来了一句：

“我买了”

杰罗姆把面具戴在了有相似笑容的脸上，面向了一个方向，那是罗恩赌场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我应该笑。

我可是杰罗姆·瓦勒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