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真的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有人查到了自己的假身份。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漏洞不少,但是他已经十分的小心了。
他把这潭水搅得这么混,混入三方人马,如果算上小丑,便是四方了。
在这么精彩的演出之下。
竟然还有人能够关注到一个小小的赌民。
杰罗姆并没有小看任何人的意思,但是人心里总有侥幸心理,他感觉在这种灯下黑的条件下,自己假身份的动作不会有人发现。
而站对方的立场上看,其实要查到丹尼·麦阿克这个算是小丑的真身或者同伴的身份并不难。
因为小丑在赌场内引爆了不少炸弹,那么之前必然就有人进去装炸弹。
那么首先就要怀疑工作人员和赌民了,这个人数可不少,几百上千呢!
一般警察看到这个工作量,都会直接放弃,或者糊弄了事。
但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排除法。
一个杀手计划杀人,一般再有耐心的都是两个月左右。
但是托马斯是一个月前收到举报信的,便可确定计划开始为一个月前。
那么就只要查这一个月出现的新人就可以了。
首先是工作人员,罗恩赌场的工作比较特殊,一般人员都是要经过起码一个月的上岗培训,才能进赌场工作,哪怕有几个特殊的也在可接受的调查范围内。
之后便是赌民,赌场一个月内的新客户,因为赌场为了坑人,然后催债,都是实名进入的。
这个时候再做一个排除,安装炸弹的人都目标明确,一般再掩饰也会有别于其他赌民,他们不会经常流连于赌场,会比别人少来。
当然这种少来的客户不是没有,但是也少,也在可接受的调查范围内。
至于在没有监控录像的情况怎么找出这些人。
那更简单了,只要问问专门负责对这些人下套的赌场人员就可以了,通常这些人都很难搞定,赌场的人会专门针对下套,记忆深刻着呢!
更何况丹尼·麦阿克这个身份,还做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他抓了赌场的作弊行为,虽然捂得很严实也很快就趁乱跑了,但不代表没人记得他的一些特征。
不要说,对面发来的有几个人的资料,丹尼·麦阿克只是怀疑之一。
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因为下次可能发来的就是丹尼·麦阿克一个人了。
这件事也给杰罗姆提了个醒,千万别存在侥幸心理,看来在第二次作案之前。
自己必须找一个安全屋,白方和黑方的身份要彻彻底底的分裂开来。
在此之前,他要把这个聪明人拉到自己船上。
所以他才会在,即使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发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对方前面有跟他说,会无条件给予他消息。
但也有可能她之后即使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小丑面前了,也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那样的话,这个人依旧还不是跟自己一条船的人。
一旦帮她完成心愿,她对自己的感激过去了之后,她给予自己的资料可能会不那么认真了。
毕竟还是个警察,给一个杀手提供消息,总有一天,她会有所谓的良心发现。
那小丑的身份就危险了。
所以哪怕有一点可能,杰罗姆都不会放过。
他在逼她主动暴露自己,彻底放弃他所想的那种可能。
在一间普通的居民房内,一个女人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新邮件,上面只有一句话:
“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帮你”
女人面露纠结,但更多的是疯狂、仇恨、扭曲的表情。
这个人正是当时主持亨利会议的女警官安妮。
安妮今年四十二岁了,她原本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
丈夫是一个工地的包工头,安妮在警察局工作,他们有一个漂亮的女儿,16岁正在上高中。
一家人做事都勤勤恳恳,对待人和事物都很友好。
生活总归材米油盐,虽然吵吵闹闹,但是日子还是很幸福的。
但这一切都在一年前毁了,丈夫的工地出了事故,丈夫掉进刚筑好的水泥柱当场死亡。
消息如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安妮面前。
同时也升起了一个疑惑,丈夫在工地干了二十多年,对安全意识可是很高的,怎么会犯一个失足的错误。
但有些事故往往就是这么突然没有缘由,虽然很伤心,安妮还是坚强的去了现场。
安妮是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了,在到达现场之后,她很快发现自己的猜想恐怕不是妄想。
自己丈夫死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安妮丈夫作为包工头,对手底下的建筑员工们都很不错,从来不苛扣工资也不拖欠。
所以有一些老员工便壮着胆子偷偷的告诉了安妮一些事情。
原来丈夫所包管的这个项目,是由一个市议员提出的一个公共建筑项目。
而市议员为了彰显自己对这个项目的关心和功绩。
不仅总是大摇大摆的过来巡查,还胡乱插手建筑进程。
这一次的意外是这个市议员带了一个记者,他想让记者给自己拍照做宣传。
为了彰显自己的厉害,他竟然要跑到一个还没有完成建筑的顶部,也就是刚浇筑的水泥梁柱旁边拍照。
安妮丈夫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但是市议员并没有听他的劝阻,执意要爬上去。
安妮丈夫没有办法,只得陪同上去,一边走还一边跟他讲一下安全事项,但自大的市议员很显然不会听。
在拍照的时候竟然靠在了水泥柱的脚手架上。
果不其然,事故发生了。
安妮丈夫赶紧上前把人拉回来,没想到慌张胡乱挥手的市议员,竟然反手把安妮丈夫给摁了下去,他借力上来了。
安妮丈夫跌进了新浇的水泥柱里。
现场的建筑员工到是反应的很快,马上想打破围着的水泥柱的边,让未凝结的水泥散出来,把人给救出来。
没想到又被什么都不懂的市议员,让跟他来的人给拦住了。
在经历事故后,被人救了之后,他第一件事想的竟然是,如果打破水泥柱,工期就会延缓,工期延缓,就会影响自己的政绩。
建筑员工们当然也据理力争,但即使这样也耽搁了几分钟。
在这几分钟里安妮丈夫已经窒息死亡了。
安妮在警局的停尸房里,看着丈夫被捞上来的尸体。
她在这个停尸房里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人。
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这个房间看见自己最爱的人。
她丈夫的尸体上还贴着水泥,但那窒息痛苦,面对死亡的恐惧表情却清晰可见。
想到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个可笑的人,一个不能算理由的理由死去。
她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