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斌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手贱跟队形，陆副和姗姗姐好歹人不在这，而可怜的自己即将为了自己的一时手快付出三倍的代价——

楚渝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他脑袋后面，然后……十分淡定的揪掉他好几根头发。

卢斌悲愤交加的眼神射向楚渝，但他完全没有理会：“暂时没有问题了，但是需要你把臧媛之前留在你那里的东西交给我们。”

张宁宁点头：“好的，我现在就去取来。”

乐乔突然开口：“小卢哥跟着去吧。”

楚渝赞同：“去吧。”

两个人离开之后，楚渝开口：“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乐乔翻了翻自己本子上的记录：“我觉得张宁宁有些不对劲……”

她的语气有些虚，像是不太确定的样子。

楚渝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继续说，哪里不对劲？”

“玉桥分局的梁队带人地毯式排查了一个月，这家店也前后来过几次，为什么他们转来的记录上完全没有张宁宁这个人？”

楚渝：“也许是她有什么不能被警察知道的事情，所以故意在躲他们，梁书义之前的调查范围划的太大，再加上着急找线索，有所疏漏被她钻了空子也是有可能的，今天被逮到大概是咱们运气好了。”

乐乔头也不抬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我演技好。”

看着卢斌抱着一包东西小跑着过来，楚渝启动车子：“张宁宁先放一放吧，现在没有证据怀疑她和案子有关系，叫两个人过来盯她两天，咱们先找臧媛的弟弟。”

卢斌‘嘭’地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把手里的东西丢给楚渝：“你们别说，这小姑娘家家的是爱干净，她那屋子跟刚翻新过一样，屋里都没什么东西。”

楚渝刚带上手套准备翻一下袋子里的东西，就接到了罗山山的电话：“罗哥？”

“臧媛的复检结果出来了，大体上和分局之前出局的尸检报告没什么出入，不过我在死者的血液里检查到了微量的药物。”

楚渝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是什么药物？”

罗山山语气严肃：“现在还不清楚，应该是一种新型的化学物质，量很小，分局那边的设备确实会有漏检的可能性，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东西和臧媛的死有没有关系，不过样本已经送去检验科化验了，如果咱们局里的检验科给不出结果的话恐怕得提交申请让那边帮忙了。”

楚渝眉头紧锁：“我知道了，那我跟赵局打个申请先走着程序吧，检验科那边你催着点。”

“喂，陆副，”楚渝那边电话还没挂，乐乔的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楚队在跟罗主任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池，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他忙的脚不沾地：“我说他怎么不接电话，那正好，你们在一块呢，你告诉他，反正就挺巧的，臧媛的弟弟臧海昨天刚因为打架斗殴被派出所拘了，现在那边已经派车把人给你送过来了，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乐乔开的免提，车里另外两个人也听到了，卢斌脚油门踩下去，仗着晚上路上人少，压着限速线一路飙回了警局。

“小卢把这些东西送检验科，小乔跟我去审讯室。”

乐乔停在审讯室门口：“我就不进了，我在隔壁监控室看着。”

楚渝突然想起她刚刚在外面干了一整杯酒：“头晕吗？”

乐乔自己都快忘了这码事，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朝他笑笑：“不晕，没事的，快进去吧。”

熟悉的审讯室吗，里面坐着的对象却已经换了一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头上裹着纱布，嘴角眼眶都有乌青，一看就是才跟人干过架没多久。

“不是吧阿sir，我就是打个架而已，用不着上这么大阵仗吧？”

楚渝拉开椅子坐下，手里的笔敲在桌子上：“臧海是吧？成年了吗？”

臧海撇了撇嘴：“当然成年了，不然哪儿能被关在这……”

“行，成年了就好办了，那我先提前给你科普一下，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了，超过18也不适用减轻形式责任的标准了，你要为你接下来回答的每一个问题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

臧海从小就在家里混日子，学也没有好好上，来了江城之后做事都是照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标准来，从来没有人给他讲过这些，猛的被楚渝一说倒真是给吓住了，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那……你们想问什么？”

楚渝对这个效果还算满意，开始进入正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江城？”

臧海：“我就是今年4月份的时候……我爸说我姐最近给家里打钱比原来少了，干脆就让我来城里跟着她。”

楚渝：“你4月就来江城了？但是有人看到你5月份的时候去臧媛工作的夜店大闹了一场，这中间的一个月你都没有联系过你姐姐吗？”

说到这个臧海有点尴尬：“我刚来的时候从家里拿了点钱，跟几个兄弟一块还能凑合一阵子，后来钱花完了就去找我姐，她不接我电话我就只能托别的兄弟帮我找找她在哪儿上班，我想着去她工作的地方总能堵到她吧……”

楚渝双手托腮：“6月18号凌晨1点至4点你在什么地方？”

臧海：“……这也太久了，都一个多月了，我早忘了……”

楚渝：“6月18号是臧媛被害的日子，这也能忘？”

他接着补充道：“我们已经拿到了臧媛在那段时间的行动轨迹监控，现在正在交由视侦部门进行比对调查，你说之前最好仔细想想清楚。”

臧海向后靠在椅背上：“我……那天晚上我跟着五哥去店里找我姐了。”

“五哥是谁？上个月分局找你调查的时候可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臧海只觉得口干舌燥，拼命咽了几口吐沫：“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我们家的事情，把别人扯进来就没必要……五哥就是我刚来的时候认识的兄弟，一直罩着我的，他……他偶然跟我去找我我姐一次，五哥他挺喜欢我姐的，说想追她来着……”

楚渝：“他的全名叫什么？”

臧海摇头：“我不知道，就是大家都叫他五哥，平时我们都是在淮阳路那一片一起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