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凡正好进来,听见这句话,很是气闷。
霍二少爷好大的口气,随随便便就要霍真冬上缴基地五分之三的收入,那第六基地的人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这不摆明了拿他们当冤大头吗?
他给霍真冬递了个眼神,霍真冬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对霍英朗说道:“二哥,家里需要用钱,小弟自当尽力,只是不知道这个份额是怎么制定的?这次解释清楚了,下次也好叫我有点准备。”
霍英朗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松口,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是冬家财政部算出来的结果,你刚刚掌管第六基地,也是应该拿出一点成绩,叫众人信服才行。”
听了二哥这恬不知耻的话,霍真冬真想笑。
向他伸手要钱,还当他是奴才,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大概是被人宠惯了,要什么都认为是天经地义,心安理得。
当初没人稀罕去第六基地,把他推出来的是他们。
现在眼见第六基地的指挥官一职是个肥差,眼红他有油水可捞的还是他们。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当他是什么?
他也是有脾气的。
“二哥,我在第六基地初来乍到,做什么都手生的很,哪敢拿出什么成绩让人瞧?”
霍英朗说道:“怎么,给别人上供有钱,交家用就闹穷了?”
霍真冬问:“什么上供?”
这家伙,是存心装糊涂了。
霍英朗冷笑一声说道:“春寒夜那辆新车开起来拉风得很,据说,那可是你送给他的!”
“谁说的?你找他出来,我要跟他对质!”
霍真冬笃定,就算把春寒夜找来,春寒夜也绝不会承认那车是他送的。
背地里上供,算不得什么大事,谁有求于人不上供?
可霍英朗居然连这种事都拿到台面上说,说真的,霍真冬对他这下作的手段不是不失望。
霍英朗见他言之凿凿,咬定没上供,知道自己这回是自讨没趣了。
但他还是不肯轻饶了这只肥羊:“第六基地在高纬度地区,出了名的物阜民丰,你怎么拿不出钱来?”
霍真冬叹了口气,顾明凡很自然的接了话头。
“二少爷,这事儿还是我来跟您解释吧!外人看第六基地,都觉得是物产丰富,认为里面肯定有不少私货,实际上啊,那地方苦寒贫瘠,薄洋掌管第六基地的时候,都穷到用活人变丧尸取能晶换钱了,霍督察也不可能效法,所以要钱是真没有的。”
霍真冬点头:“是啊,二哥,而且当初薄洋手里的藏品我早就装车送回第四基地了,父亲也说可免第六基地三年赋税,这连三个月都还没过,怎么又要我们缴税了呢?”
连老爹都搬出来了。
霍真冬当初装车回第四基地后,是跟霍老爹密谈的,密谈内容没几个人知道,所以这免税的事是真是假,霍英朗也不清楚,也不能拿去问。
霍老爹最近身体不好,而且他对子孙一向没有耐心,也不看出身,只看能力。
要是拿这件事去问霍老爹,才是自讨没趣。
霍英朗转转手上的戒指,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是财政部门的疏忽,我会跟他们反映的。”
他自己把台阶都找好了,霍真冬也跟着下去了:“有劳二哥,今晚要在这儿休息吗?”
“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霍英朗一口茶都没喝,起身走了。
等人离开后,顾明凡忍不住说道:“欺人太甚。”
霍真冬拍拍他肩膀:“这不是什么都没给他拿走么?对了,把森纱藏好了吧?”
顾明凡说:“藏好了,但是,霍监察,您还真要在别馆养着她啊?这里虽说是您的地盘,但也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人把她的行踪泄露出去,您和春寒夜还不得反目啊?他到处抓的人,您藏在自己家里,真够心大的。”
“你就别再损我了,我已经知道危险。”霍真冬说道,“既然婚事已定,明天我会再去春家一次,看能不能尽早把事情办下来,你看好森纱,尽量不要让她露面,免得坏事。”
“成,放心吧。”
只要霍真冬把权力交给他,他自有办法让森纱安静得像个死人。
霍真冬忙着婚礼的事,晚上没有去找森纱,早早歇下了。
在霍英朗过来的时候,森纱被顾明凡挪到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这时候听着头顶的人走来走去,很是心烦意乱。
疲软期的她脾气很坏,一点小事都能心烦意乱,她连童心和道友都不想搭理了,只想好好的睡觉,可顾明凡就跟故意跟她作对一样,把她挪到这能听见整个别馆风吹草动的地方。
她睁眼睁到半夜,实在是受不了了!
后半夜,她披头散发的从地下室走出来,把守值的卫士吓一大跳。
“啊,你……”
森纱眼睛瞪成三白眼:“滚开!”
卫士见她要往楼上去,结结巴巴的说道:“霍监察已经睡下了,你不能上去。”
森纱伸手把他推了个跟头:“他睡的倒香!”
说着,她硬是从两人之中挤了过去。
两个卫士相视,也没有拦她,反正,人是霍监察领回来的,他们开罪不起。
森纱一路走到霍真冬的房间,他房门锁了,森纱在外梆梆梆的敲门。
霍真冬从梦中惊醒,起身开门,就见森纱站在门口光着脚,跟个鬼一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怎么没穿鞋就上来了?”
森纱憋了很大的火气,想跟他大吵一架。
但是见了面以后,见他柔声细语的说话,她的火气发不出来,心气儿一泻千里,没一会儿连站都站不住了。
她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歪,霍真冬赶紧伸手搂住她:“小心!”
森纱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控诉:“你怎么能这样……你交代的事我替你办了,让你在人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脸,可让你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都那么难……我在下面睡不着……”
她抓着头发,极其烦躁又极其无力,要哭不哭的说道:“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