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楼高十八层,直插云霄,巍峨壮观,耸立在天玑林正南面。
整栋塔楼都由白玉堆砌而成,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里是天玑林用以控制太平洲的中枢所在,楼主何飞扬,修为不高,龙门境炼气士,但是脑子却非常好。
他何某人时常自诩为整座临辉殿,智谋第二。
第一不用说,肯定不是苏御,
因为何飞扬经常嘲笑苏御,脑子不灵光,说苏御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苏御当然不服气。
白玉楼从一层到十八层,每一层的职责都各有不同,越往上,掌握的机密就越多,干预的事情也就越大。
所有在白玉楼做事的,都被称为白衣羽士,太平洲十一座王朝的庙堂之上,几乎都有白衣羽士的身影,当然,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有白玉楼这边才会知晓。
苏御御风直奔十八层,从打开的窗户进入楼中。
十八层的面积,相当于世俗当中的一座豪宅。
至于布局,则是比豪宅还要豪上几分。
何飞扬就是这个德行,什么东西都要求最好,不论桌椅板凳,山水字画,碳炉香斗,文房四宝,盆栽绿植,鱼塘锦鲤,床榻屏风等等等等,都极尽奢华。
而且何某人还非常好色,用他的话来说,读书人不好色,就不算真正的读书人。
苏御进来之后,没有见到何色痞子,想来对方应该还在外面晃荡着。
于是他径直来到观海殿。
观海殿内,有一面巨大的白玉墙壁,玉璧之上记载着的,是太平洲山上山下,如雷贯耳的几份榜单。
这些榜单全部由天玑林打造,并以自家独特的传信手段昭告天下,被太平洲世人称为天玑榜。
榜单共有十种,
【巅峰武道十人】,这份榜单中的十人,乃是整个太平洲江湖,武道境界最高的十人,而且这十人自从出道以来,皆是未尝一败,当然,如今出了点状况,那就是魔教教主与岁山宫宫主之间的决战,二人两败俱伤。
苏御最早插手太平洲的江湖之后,便想要将太平洲武夫与其它洲的武夫区别开来,于是他独创了一种九品三段制的划分境界方式,
谁知道,此法一出,得到其它各洲的一致认同和效仿,于是,原先武夫的十境划分,正逐渐演化成为苏御的这套九品划分制。
一品(泥胎,淬体,蕴息),二品(锻骨、炼脏,洗髓),三品(通窍,敛魄,藏魂)、四品(凝意,融神,初窥),五品(立足,百炼,造化),六品(金身,成罡,御风),七品(远游,小宗师,归真)、八品(真武,羽化,大宗师),九品(通玄,雄霸、山巅)
一品最低,九品最高,巅峰武道十人,全部都是九品通玄境。
【巅峰武道候补二十人】,这份榜单上的二十人,武道修为仅次于正榜十人,境界上虽有高低,但大多数还是处在八品羽化境至九品通玄境。
【擎云十二修】,这份榜单原本的名字叫擎天十二修,是何飞扬起的,但是后来被苏御给否定了,
他认为自己才是太平洲的天,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擎天呢?于是苏御大笔一挥,改成了“擎云”二字,榜上十二人,乃太平洲最强战力的十二名修士,天玑林的修士不入此榜。
【太平洲百人名录】,此榜涵盖极广,其中有风流名士,儒家大儒,江湖豪侠,歌舞名姬,词曲大家,造化工匠等等,不以修为入榜,单论名气,排在第一的,想当然就是太平洲名气最大的。
苏御不才,得入此榜。
【公子榜】只有四人,太平洲最有钱的四个人。
【倾国榜】,顾名思义,是一份罗列美人儿的榜单,原先是有排名的,但后来闹出几场风波之后,才改成了不分名次,女人的争强之心,有时候比男人还盛。
【彗星榜】有十八个位置,全部是太平洲新近崛起的十八位青年才俊,不分武夫炼气士,只看境界修为以及天赋根脚,换句话说,是最具潜力的十八位年轻人。
【十八宗门】这就不用说了,魔教和岁山宫都在其列。
【六大阀门】分别是姜、宋、独孤、李、宇文、元。
【十大名将】,这一次五国合纵攻秦,其中便有两位榜上名将的身影,大秦王朝上将军秦广,大汉王朝镇北公张虎牢。
为了这十份榜单,天玑林用心良苦。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榜上之人会想着如何留在榜上,而榜下的,则想着怎么把这些人干下来。
有了竞争,便有了更多的色彩。
苏御希望,太平洲的江湖,要充满活力,要朝气蓬勃,要敢为天下先。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门口处,一个醉醺醺的白衣儒生托墙来到观海殿,当他看见苏御之后的第一反应,
“有没有醒酒的药,快给我来点?”
儒生就是何飞扬,看模样也就三十来岁,跟英俊不沾边,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要模样没模样,要气质无气质,就是手中的权力忒大了点。
苏御眼见这位时常自诩千杯不醉的老色胚竟然喝成这样,不免疑惑道:
“你好歹也是龙门境,自己就醒不了酒?”
何飞扬脸红如猴屁股,喘着粗气说道:
“这次栽大发了,喝的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白老弟从中神洲带回来的‘仙人倒’,特娘的,我才喝了一坛子就成这样了,这酒真不是人喝的。”
“白李那小子呢?”苏御屈指一弹,一粒凝聚为珠的灵气点进何飞扬眉心。
后者顿觉全身舒畅,酒劲转瞬间消散一空。
“他比我还惨,已经在大赏园那边吐的一塌糊涂了,丢人现眼啊,把人家姑娘们的过年新衣都给吐脏了,看的我一阵恶心,就这,那小子还赖着不走,借着酒劲儿在那吟诗呢,”
“呵呵.......”
苏御道:“你俩都一个德行,谁也别笑话谁。”
何飞扬酒醒了,甩了甩脖子,在苏御身旁的一张椅子坐下,说道:
“大赏园那边可热闹了,你不去看看?这次请来的戏班有六家,都是顶有名的班主,已经唱起来了,其中有一位唱青衣的,啧啧,那姿色,白老弟看的眼睛都直了,非要上去给人家做首诗,拉都拉不住。”
苏御道:“是他拉不住你?还是你拉不住他?”
何飞扬面不改色道:“我先拉他,他再拉我。”
接着,只见何飞扬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给苏御,然后说道:
“这是今年大赏园置办节庆的所有开销,白玉楼先垫上了,你给报一下。”
苏御接过来一看,嘴角一抽:
百岁钱:三百五十枚,灵犀钱:四千七百三十八枚,小榆钱:十一万九千九百六十二枚。
苏御看着账单,大怒道:“支出明细呢?怎么只有个总数?你特么要吃多少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