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不由得发颤,为什么她的情绪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牵动?
闫心不知道。
风好大,纤细的少女在高台上显得摇摇欲坠,身旁的少年扶着她,缓缓道,“公主,那是敌国太子,叫于沉,你……认识他吗?”
于沉?
名字有一点耳熟,可是她的记忆里却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不认识。”她摇头,目光却再次落到那人身上了。
“嗯,公主理应不认识。”
身旁的洛然神情竟有些冷漠,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刑场上有异动,是敌国太子的人来救他了,可这边已经要有准备,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免不了的一场血战。
对方以皇上派出去的使臣为人质,提出交换。
商量之际,洛然也从高台上跃然而下,奔赴刑场,只剩下闫心在高台上吹风。
“公主,我去去就回。”
他的声音散淡在了大风里,随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撩起她的三千青丝。
这边同意交换人质了,两边同时放人,可在使臣走到一半的时候,洛然竟然放箭将使臣射杀了,随后命人抓住同样走到一半的敌国太子于沉。
敌国太子再次被抓,连同来营救的人也被一网打尽,只放了一个人回去敌国报信,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对方不把某个城池割让出来,就别想赎回太子,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要存有不该有的心思。
如果不把城池让出来,敌国太子就只能永远待在这里,成为质子。
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于沉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白色的囚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可他似乎并不在意,目光看向高台上的闫心,那般哀切凄凉的眼神,让她心尖直直地颤抖。
她下意识地躲过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于沉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他希望自己救他?可是自己根本与他不相识,怎么可能救他呢?况且,那也不像是求救的眼神。
莫名的,因为于沉的眼神,她心中生出一点难过。
“公主,我回来了。”
“这里风太大了,我们一同回去吧。”少年照旧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闫心只是僵硬地跟着他走,水盈盈的眸底满是茫然。
入夜,月光跃进窗内,闫心刚洗漱好,坐在铜镜前轻轻梳着自己的三千青丝,她总觉得,铜镜里那个绝美的自己,看起来好陌生。
“公主……”少年很有礼貌地敲门,询问她是否能够进来。
尽管他们已经成婚几日,但却没有夫妻之实,几日来,洛然都往皇宫里跑,皇上总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
世人都说,洛家的小少爷洛然深得皇上器重,这以后一定会子承父业,同他爹一样成为一代名相。
于沉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就等着敌国拿城池来换人了,他们等得起,就怕敌国等不起。
除非,敌国舍得抛弃现在的太子于沉。
少年推门而入,脚步轻缓,又把房门关上,橘黄色的烛光微微跳动。
洛然握住了她手中的木梳,温热湿润的鼻息软绵绵吹进她的耳朵,淡淡的木梨香清晰可闻,他揽住少女的腰肢,指尖拂过眉眼,笑着说道,“公主,我来替您梳吧……”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三千青丝垂落,洛然摸了摸她的发尖,又轻嗅着,似乎上面有什么迷人的香味。
跃然而入的月光衬得他眉眼愈发清晰,而他的神色温柔亦宠溺,双眸里住着一片海,让人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终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精致的木梳放在梳妆台上,脑袋缓缓靠近她,他漂亮的面容,同样出现在铜镜里。
闫心触碰到了他的肌肤,是冰凉的,没有想象中的温热。
少年动了动嫣红的唇瓣,轻声道,“错过的洞房花烛夜,公主还能补给阿然吗?”
他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晃着她的眼。
少年鲜衣怒马,唇红齿白醉三春。
任谁都会被他这副完美无暇的皮囊所迷惑吧。
何况是对他有感情的闫心,更是被勾走了魂似的,茫然无措。
见她这般模样,洛然脸上的笑意更甚,“公主不说话,阿然就当作是默许了哦……”
灼热绵软的气息洒在手背,闫心瞳孔微缩,不着痕迹地把他推开。
洛然毫无防备,险些摔着,右手撑着梳妆台的一角,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解道,“公主……可是不愿意?”
“……”撞进那双纯粹干净的眸子,她霎时失语,不知作何回答。
须臾,她还是点头。
少年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黯淡了下来,眼睑微垂,敛了神色,墨发垂落,半明半暗中,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的微凉指尖在眼角下轻轻摩挲,倏地一下就笑了,“既然公主不愿意,阿然也不会强求。”
“什么时候公主愿意了,再告诉阿然吧。”他合时宜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自己的笑意,眼底溢出一点漠然,温声提醒她,“时辰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吧。”
一阵夜风吹过,门被关上了,少年也离开了,彼时的房间里落满了寂静。
眼前的少年就是洛然,却让她一点一点生出陌生感。
翌日。
一碗漆黑的汤药送到她窗前,丫鬟很面生,“夫人,请喝药。”
闫心疑惑不解,双目圆睁,下意识透过层层纱幔看向丫鬟手里送来的参汤,颤声问道,“什么……什么药?”
面对她的疑问,丫鬟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么僵持着,终于,洛然进来了,他仿佛采了清晨的白霜,因而,面色如霜,精致漂亮的眉眼间,染着一丝漠然。
看到闫心的时候,才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浮现一抹看似温柔至极的笑意。
“公主,把它喝了吧,这是为你好。”
闫心更加疑惑了,应道,“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这是什么药?”
少年挑眉不语,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深暗浓稠。
倏地,他轻轻一笑,嫣红的唇瓣微张,吐出几个简单的字,“避子汤。”
似乎是生怕闫心没听清楚,他又重复了一句,“公主,这是避子汤。”
快穿之三百六十度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