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无奈,只得把今日的事情有转述给了云幕。
后者一听也是一愣,随即道:“若去了宫中,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两的婚事,是不作数的罢?”
张轩点点头:“只是形式,不曾作数。”
“那便好。”他不知云幕所言何意,也不敢去问。
张轩走后,云幕又同一旁看热闹的阿武道:“你看张轩的样子,倒像是对苏仪动了情的样子。”
阿武素来与张轩交好,两人都是自小养在云幕身边的人,虽然一心向主,但彼此间也是情谊深厚,略想了一想,便道:“或许只是担心苏仪行事鲁莽蹊跷,牵连到了大人,毕竟宫中的事太过复杂,若是真出了事,随便来一堆眼线一查,可就麻烦了。”
“也有道理,唉,这事一桩桩的,越理越乱,你那边放在春晖楼的探子怎么样了?”
阿武摇摇头道:“没有动静,这洛微就跟失踪了一样,出城的探子没查到,城内的眼线也一个都没看见过她,说来真的是奇怪了。”
见云幕不语,又道:“大人,可否容属下多一句嘴。”
“你讲。”
“属下觉得,大人对这洛微姑娘确实有些关心的过了,毕竟,咱们的事里,可没有一件事是扯上她的。”
云幕抬眼看了阿武一眼:“你管的宽了。”
阿武也是确实对主子上心,即便知道要挨责罚,依旧心一狠,跪在了地上,继续道:“阿武知道,请大人责罚,只是这洛微姑娘神出鬼没,属下实在担心她是别人派来...”
话未说完,云幕一抬眼:“探子?美人计?”
阿武低头:“正是。”
“不影响,要真是送给我的,我倒是乐意收下,只可惜了,找不着人啊。”说着起身,也不管还趴着不敢起身的阿武,自顾自的回房休息。
虽是春来,元安城却是又下了一场新雪,连着一周都是阴沉天气,苏仪索性待在家中哪都没去,这边张轩自从知道左清那边的打算之后也是每日都担心的不行,苏仪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日天气略好,出了半日暖阳,院子里积雪消融,地面上倒是有些要冒新绿的样子。
苏仪见状倒是开心,自顾自道:“看样子元安也是真正的要转暖了,这若是在江州,怕是早就收起了大氅。”
小柒听着连连点头,知道自家小姐是惦念着家中老爷,于是宽慰着道:“这才个把月呢,小姐就想家了。”
苏仪笑着点点头,一旁的张轩听了却忽然心念一转,于是道:“仪儿,这些日子你和那左清可还有往来?”
“前几日去她府上坐了小半日,倒只是聊了些家常,怎么忽然问起这事了?”
张轩便道:“那左清身旁都是达官显贵,那日你因她顶撞了胡家小女,我怕是后患无穷,你行事自有缘由我不能多管,只是这元安城内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若是一个不慎,恐怕不只是你。”他言尽于此,苏仪却懂了他话中意思。
想必是替苏老爷着想罢了,这么一想,张轩所言也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道:“确实,你放心吧,我自有考虑,绝不会将苏家牵入险境,待我待上一段时间,自然还是要回到江州的,届时这里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说着看向张轩道:“你年纪呀也不小了,寻得合适的女子莫要放过,到时一直休书,稍作解释,在考取功名,这辈子还长着呢。”
张轩知她心意,只装未曾听到这话。
又过了几日,小柒一大早便高高兴兴的跑来道喜,苏仪一脸茫然,看着她道:“没事别瞎说,哪来的喜事。”
“浅浅姑娘来信了,说是昨日遇到了一个酒客,自称是灵隐堂的人,醉了之后稍一套话,只说是听过药师谷这个地方,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苏仪一听面上果真一喜,立刻道:“此话当真?我派去灵隐堂买消息的人可都说没有这个地方。”
“那是,估计这地方确实神秘,或者是不轻易对外提起,总之,这也是那人酒醉之后被浅浅姑娘套出来的话。”
“这浅浅真是有几分本事,后来呢?”
小柒乐道:“浅浅说了,那人再过几天还来春晖楼,让你那天过去,她就约了那人在大堂喝酒,还特意嘱咐了你别打扮的跟个书生一样,到时候坐过去喝喝酒,有什么尽管问。”
如此甚好,苏仪听了这话简直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接下来几日几乎是算着日子过得,只盼着赶紧到了时候见到那人,若是真能打探到药师谷的消息,也就不用她在左清这边枉费心机了。
日盼夜盼的和浅浅约好的日子终究是到了,苏仪一直坐在院内,直等到天色全黑,悄悄的换了打扮,带着小柒一道从后门往外,直奔春晖楼而去。
这会儿的春晖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两人进门便看到了浅浅正在堂内左侧同一名痞气颇重的汉子划拳喝酒,见了她来,只用眼色示意还不到时候。
于是苏仪和小柒便就近找了个视野好又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这才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起春晖楼来。
元安城的许多地方似乎都是这样圆拱形的设计,二楼一圈都是包间,里边坐着的自然都是舍得烧银子的贵客。
苏仪随便看了一眼,倒是尽皆客满,只除了一处例外。
那地方就在她的正对面,包间内只坐着一个男子,身着月白长衫,看着倒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在这春晖楼内,倒是显得有些出挑,一瞅便不是寻常的大户人家,恐怕还是高门望族。
他的左右各自空了一间,里头虽未坐人,但眼见着外边似乎守着其他便衣打扮的家丁,单就家丁的站姿和身形来看,应该是个个会武。
来头显然很大,不过这是元安,遇到点什么人都不奇怪,毕竟天子脚下,权贵之地。
她这么一看,对方显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苏仪即刻转开了眸子,望向了别处,毕竟此次来是为了药师谷,万一生出事端,且不说别的,这元安城的人,一大半她都惹不起。
那男子见了她却也是一惊,随即放下面前的帘子,打了个响指,屋外即刻有人进来,在他身旁拱手而立:“大人。”
“看到对面那个穿藕荷长裙的姑娘没?去打听一下,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