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带了何青衣,在库房里收拾了半衣料,午间才得空聊了几句。
许嬷嬷问何青衣:“听那个何璇珍昨晚上受宠了,你知道点啥不?”
何青衣摇摇头,:“我一早上起来,就听她受宠了,具体经过,还没听人呢。”
许嬷嬷就把她知道的给了,“听她在御花园里练舞,还叫皇上给看见了,喜欢的不得了,直接给带回去了。”
“她平时在那里练舞吗?”何青衣问。
“谁知道呢,”许嬷嬷:“是连江亭那里人少,又有遮挡,她才一个人去的。就这么凑巧,被皇上给看见了。”
何青衣对何璇珍是怎么得宠的,可是一清二楚,但是,此刻她最想聊的,却是寿康宫的琪太妃。
“这都夏装了,”何青衣感慨:“昨我们月儿,还去寿康宫送春装呢。”
“哎!”许嬷嬷:“宫里都势利眼,琪太妃那地,没人去也算是件好事,落得个干净。只要吃的不缺,穿的顶多差点,也不打紧。”
何青衣赶紧问了:“听蒋司衣跟琪太妃是同一年进宫的?”
“可不就是,”许嬷嬷喝了一口茶,:“我们蒋司衣,还有张美人,丁尚食,都是那一年进宫的。当时肃宗登基才一两年吧,现在的皇上还不会走路呢。”
“听那琪太妃,当年很得宠啊。”何青衣好奇地问。
“是啊,”许嬷嬷:“还不是因为她爹杨崇检,以前这名字在宫里还不得,后来严世玉没了,琪太妃的日子才算稍微好过了一些。人啊,活到五六十岁,一时的得意真不算什么,你看琪太妃,她得意的日子也有过,除了何皇后,她可是皇贵妃啊。可后来严世玉斗翻了她爹,那日子叫惨。哎现在算是好点了,以前更难熬!”
“她就没什么亲戚朋友,给帮着话?”何青衣问。
许嬷嬷赶紧放下茶杯,:“可别多了,她们杨家全族的人都没了”
突然,许嬷嬷停顿了一下,:“好像她们杨家,跟何璇珍他们家还有亲戚关系。”
什么,琪太妃跟何家还有关系,何青衣的心想,祖父可从来没过啊。就问:“什么关系啊?”
许嬷嬷想了想,:“她的一个兄弟,似乎娶了何皇后的一个堂妹,当时她跟皇后正水火不容呢,她兄弟却娶了何家女儿,我们当时都很好奇呢。”
这下子,何青衣算是明白了,爷爷跟杨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估计,就是何青衣的某个堂姑姑,嫁了杨家人。那么,左月,应该就是杨家的孙女,何家的外孙女了吧。
何青衣正想着呢,许嬷嬷问:“何家这次又有机会了,当年何嫔,就是用舞曲,迷的肃宗神魂颠倒。”
两饶话题,就又回到何璇珍身上了,讨论起,皇帝会给何璇珍封个美人,还是封个才人?
正着话呢,许嬷嬷拍了下脑门,:“太后宫里的曹嬷嬷,前两跟我要两块金玉缎,我一忙,就给忘记了,要不你给她送一下。”
“好的,”何青衣问:“料子放哪里了,我去拿。”
许嬷嬷搬了条凳子,踩着上去,拿下两块。何青衣拿了金玉缎,就出了尚服局。
一出门,何青衣就发现不对劲。这中午时分,色怎么会那么暗。气又闷的紧,一丝儿风也没有,怕是要下雨了。
何青衣已经走到东一路了,再往北一点,就是乾清宫,再往西,就是太后的永寿宫。这不上不下的,真叫人为难。
何青衣只得抱着金玉缎,加快脚步。好在,进了永寿宫,雨也没有落下。只要布料没事,何青衣就松了一口气。
一进宫,何青衣就跟宫女打听曹嬷嬷,宫女见了,就:“曹嬷嬷在侧殿的西厢房呢,姐姐跟我来吧。”着话,就引了何青衣去找曹嬷嬷。
进了侧殿的西厢房,曹嬷嬷正守了堆丝绵,在做卧榻的褥子,还是靠垫。
何青衣问:“曹嬷嬷,你们宫里的褥子垫子,还得你亲手来做?”
“太后喜欢我做的,”曹嬷嬷:“左右闲着也是无事,就自己动手了。”
一眼就看见何青衣手上的金玉缎了,:“上次还跟许嬷嬷,要块鸠羽色的缎子,她,金色银色大红色常有,鸠羽色得找找。”着,扬扬自己手上的东西,:“我都快做好了,她才给送来。”
何青衣刚想放下缎子告辞,曹嬷嬷又:“你过来给我扯一下料子,我好量下大,画下粉线。”
何青衣只得依言行事,帮她展了金玉缎,放在榻上。曹嬷嬷边量料子,边:“上次方王大婚,就是你给方王妃穿的凤袍吧?”
何青衣点点头,:“许嬷嬷带了我一块儿去的。”
“嗯,”曹嬷嬷点点头,:“方王妃年轻气盛了些,你也别往心里去。”
“奴婢不敢,”何青衣心想,这都多久的事了,怎么还提。
“这做王妃也不容易啊,”曹嬷嬷感慨:“身份尊贵,又得有肚量。有些事放不下去,反倒是自己给自己罪受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何青衣心想,这话应该给高如语听,跟她这些干嘛呢。大概,曹嬷嬷也是顺口感慨吧,何青衣就在边上,点头称是。
过了好一会儿,曹嬷嬷问:“许嬷嬷那里还有事吧,你先回去,告诉她这样的金玉缎,再给我留个七尺。”
“好的,”何青衣趁机告辞,出了永寿宫。
等她一走,章卜两位嬷嬷,就扶了太后出来,坐在榻上。曹嬷嬷也放下手头的活计,让宫女进来收拾了。
“林德胜,是她吗?”太后端了碗茶,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是她没错,”边上一个大太监点头哈腰地上前,:“昨晚上,就是她送了庆王回来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太后又问:“她跟庆王去了什么地方?”
林德胜:“是昨儿上午,庆王派和子去了趟尚服局,找了张留仙,去了御花园。俩人了会子话,庆王又吩咐她日落了再出来一趟。一直在御花园那一带,没去别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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