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尚服局,许嬷嬷却突然想起来,沈克柔的披风给锁在库房里了,就跟何青衣:“我得回去一趟,拿下钥匙,你陪着吴思训。”
何青衣指了指她腰上挂着的钥匙,:“不就在这里嘛”
许嬷嬷笑,:“库房的钥匙有两套,要一起开才校一套在司衣,司宝,司饰,司杖,司履这五人手里。”着,很骄傲地指了指自己腰上的钥匙,:“这把就是司衣的钥匙。”
“还有一套呢?”
“那套本来在孔尚服那里,可她不管事,所以,钥匙一直在我们姐手里。”许嬷嬷解释:“姐这会儿一定回去午休了,我去拿方便些。”着,就吩咐何青衣陪着吴思训,她去去就来。
何青衣领了吴思训去侧厅里坐着,宫女端了茶水出来,何青衣想起庆王给她送的糕点。就吩咐宫女,去她房里取盒糕点,就放在厢房的五斗柜上。宫女拿了钥匙,取了糕点回来。
这会儿,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在沈家的时候吃了些点心,俩裙是不饿,坐着喝茶,吃着采莲斋的松仁枣泥芝麻饼。
吴思训咬了一口,就:“京城的采莲斋,就是比不上苏州总店的。”
“苏州也有采莲斋吗?”何青衣问。
吴思训给了她一个大白眼,:“采莲斋就是苏州的,你有没有?”
何青衣笑,:“我时候都没吃过采莲斋,就这个,”她扬了扬手里的饼,:“我就觉得很好吃了。”
吴思训问:“你哪里人啊。”
何青衣:“祖籍是京城,但是住在北疆,我父亲在西霞关守城呢。”
吴思训吃了一惊,何青衣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武将家庭出身,还在那鸟不拉屎的北疆长大,难怪不知道采莲斋。
何青衣问了些苏州的事,多数,都是她从书上看来的。吴思训听了,就把自己这五六年在苏州的经历,一一来,什么去虎丘看月,什么去寒山寺听钟声,什么去留园喝茶,等等。
正的兴起,吴思训却突然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她们先前你什么?”
“她们,”何青衣愣了一下,问:“曹嬷嬷跟许嬷嬷吗”
吴思训点点头,:“曹嬷嬷庆王给你送了块砚台,太后不反对,但是对你的寡妇身份有想法。”
一句话,吴思训就把曹嬷嬷的意思给总结了。
何青衣:“庆王跟我二哥哥很好,顺带照顾我,她们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吴思训对这个庆王,一早也有耳闻。太后三十出头才生的庆王,宠的无法无,京城都庆王好暮色。难怪他跟寡妇走的近了,太后也不反对。
何青衣听了,知道太后已经看见她跟庆王了,要是想摆脱嫌疑,日后只能离庆王远一些了。毕竟,庆王的身份在那,走得近了,免不了有人她想攀高枝。何青衣进宫,可没打算久留,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许嬷嬷回了北五所的住处,蒋司衣用过午膳,已经在床上歇息了。林嬷嬷一看见她,就低声问:“吴思训带回来了?”
许嬷嬷点点头,刚要回话,蒋司衣也醒了,问:“是慧贞啊,回来了啊。”着,一边起身。
许嬷嬷:“姐,我回来拿下库房的钥匙。”
“淑娴,”蒋司衣吩咐:“你给慧贞拿下钥匙。”林嬷嬷去了后房,去拿尚服局的总钥匙。
“姐,曹嬷嬷跟我了个事。”许嬷嬷:“她早上庆王又给张留仙送了块砚台,她没告诉太后,吩咐我们也看着点。太后不反对庆王找张留仙,可也不是十分满意。”
“哦,”蒋司衣提高声调,:“庆王也开始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太后不是应该高兴嘛。是嫌弃张留仙的寡妇身份吗,她又没过门,不过是个名号罢了。”着,又问:“慧贞,你看庆王对她怎么样?”
“十分用心,”许嬷嬷:“前送糕点糖果,今又是砚台,每次进宫都会给她带东西。”
“曹嬷嬷怎么的?”蒋司衣又问。
许嬷嬷:“她,太后觉得张留仙哪里都好,就是这点不好。”
林嬷嬷取了钥匙出来,:“只要庆王喜欢,太后也不会太反对吧。张留仙的父亲,在北疆也算一员大将,对庆王日后也有帮助。”
蒋司衣点点头,:“要是出个王妃,在太后那里我们就真有人得上话了。比什么美人,才人都好。”着,又想起怀孕的陈芙蓉,问:“陈美人那里怎么样了?”
许嬷嬷:“张留仙去看过好几次了,挺好的。我们尚服局的贺礼,她也给送过去了,陈美人也,有空要回来看看姐您。”
“嗯,不错,不错。”蒋司衣:“她有身孕,哪里敢劳她大驾呢,你让张留仙多去看看就成,她们年轻人得来些。”
“知道了,”许嬷嬷领了钥匙,又问:“是让吴思训进宫做,还是让她在沈家做?”
蒋司衣想了想,:“吴思训虽然是个女的,进宫方便些,可宫里的事情,还是别让外人知道的太多。沈克柔以前是在家里做的,让她也在沈家做吧。材料织机也是他们沈家更方便些。”
“是。”许嬷嬷:“那我先回尚服局了,吴思训还在那里呢。”蒋司衣扬扬手,示意她去吧。
许嬷嬷拿了钥匙,回了尚服局。一进去,就看见何青衣跟吴思训坐着喝茶吃点心。就笑着:“合着就我一个劳碌命,东跑西跑,你们倒是舒服。”
吴思训赶紧递了自己的那盏茶,问:“第三遍了,赏你了。”
许嬷嬷笑着推开茶盏,:“做事做事。”
何青衣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也跟着她们去库房。
许嬷嬷开了柜子,取出上次曹嬷嬷拿来的披风,拆开包装,挂在了衣服架子上。
吴思训看着披风,拿手抚摸着图案,突然就泪目了。十年前的他,音容笑貌俱在,可人却早已辞世。生离死别,的,大概就是这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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