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蕊虽然在尚服局也做过几事，可对衣料也是一无所知，有其主必有其仆。

许嬷嬷叹了一口气，：“张留仙，你先给她拿一尺的香云纱，让她带回去给何美人看看，要是合适，香云纱我们倒是还樱”

何青衣就进了库房，裁了一尺的香云纱，交给香蕊。心想，翘袖折腰舞，袖子换了香云纱，还翘的起来吗？也不知道，何璇珍打算怎么改编那舞。

香蕊拿了一尺香云纱，回漱芳斋复命

何璇珍一听，许嬷嬷没有皓纱，就觉得，尚服局的人是故意为难她。因为上次礼服的事情，何璇珍也低调了一段日子。可最近，她发现何璇珺也不足为惧了，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香蕊回来一没有皓纱，何璇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几句许嬷嬷。

香蕊被她一吓，也不敢动弹了，姐虽然性子急，在何府的时候，可没这么厉害。

前几，还跟大姐闹翻了，砸了一屋子的茶杯碎片。

等她消停点了，香蕊才拿出许嬷嬷给的香云纱。

刚递上去，何璇珍就一巴掌拍在香蕊的脸上，：“你个死蹄子，竟然敢跟我玩花样，有纱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戏弄我？”着，作势又要打。

香蕊赶紧跪下，：“姐，这是香云纱，不是皓纱。许嬷嬷香云纱还有，皓纱没了，就让我拿点香云纱让您先看看，合适的话再去拿。”

何璇珍也不搭理她了，展开香云纱，往空中扬了扬，再转个圈扔下，看香云纱落下的速度如何。

这时候，香莲也出来了，伸手拉起了香蕊，她们是亲生姐妹，都姓沈。虽然是何府的家生丫鬟，可待遇却从来都不错。自就陪着姐写字，学歌跳舞，出落的不比寻常大家闺秀差。何府送人入宫，也是千挑万选才选了她们姐妹。

可一进宫，自从何璇珍受宠，搬到了漱芳斋，不是打就是骂。动不动就暴跳如雷，香蕊这一巴掌挨的，姐姐香莲也心疼的。

你，做错了事，挨点责罚也是应该的，毕竟做了人家奴仆。可香蕊好好的，什么事都没做错，尚服局没有皓纱，她也变通了，给要了相像的香云纱过来了。姐怎么能伸手就打呢。

“还凑合，”何璇珍拿着一尺香云纱摆弄了大半，吩咐：“给我要十二尺的香云纱吧。”

香蕊哪里敢问究竟，赶紧答应了出门，奔回尚服局，跟何青衣又要了十二尺的香云纱。

等她拿着香云纱走了，许嬷嬷叹了一口气，：“这香蕊也是可怜，哪个姐带进宫的丫鬟，不当自己姐妹看待？宫外虽然是亲人，可这宫墙一隔开，就是一辈子生离死别。有缘守在一起的，哪有何璇珍这样，随意打饶。”罢，连连摇头。

何青衣心想，这后宫，确实如此。蒋司衣对林许两嬷嬷，琪太妃对彩月彩霞两嬷嬷，甚至陈芙蓉对怡红倚翠，张留梦对杨柳杨絮，谁不是当左膀右臂看待，哪有轻易打饶道理。

这香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取布，脸上就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不就是没有皓纱嘛，不满意可以去宫外买，找内官监的王公公，什么都能买到，至于这样嘛。

不过，何璇珍为什么着急，何青衣也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宫里多了一个叫做王怜儿的选侍，原是方王府的舞姬出身。见过她的人都，又美丽又妩媚，跳舞就更不用了，那是人家的老本校

王应元方王府跟练氏寄生草的人有关，练氏又想进宫找书，怕是这王怜儿，就是练氏的人呢。

自从陈芙蓉有喜，中宗去了趟如烟阁，再加上前几日听高嫔的七公主病了，去了趟绛雪轩。这后宫，中宗几乎都不怎么来了，好几宿地让敬事房送了王怜儿去乾清宫。

何青衣在陈芙蓉跟徐若兰嘴里，也听了不少王怜儿的事情。徐若兰是个大家闺秀，话一向节制有礼，都冒出媚泻惑主的字眼来了。可以想象，在别人眼里，王怜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按理，如果皇帝专宠，太后可以出手干扰一下。可中宗虽然宠了几王怜儿，做事并无出格逾制之处，舞姬受宠，也只给了个最低的选侍品级。玩物归玩物，并没有丧志。终究只是闺房之事，太后也就没法开口了。

时至今日，何青衣还不知道王选侍长的什么模样。因为痴梦和去年花的原因，何青衣心里，对练氏的人，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

王应元梳子上下了去年花，何青衣问过究竟，知道现在停用去年花，并没什么大碍。就收了梳子，可头发上的梅花味道，一时半会，也消失不了。如果王怜儿是练氏的人，何青衣心想，还是离的越远越好。谁知道，除了痴梦，他们还有什么啊。

忙好了一的事，何青衣带了左月金翘，也往陈芙蓉的如烟阁去。

自从陈芙蓉有孕，徐若兰为了避开高嫔，整日就躲在如烟阁里。而张留梦见她们两人一起作伴，也带了杨柳杨絮，来如烟阁里一起待着。

所以，何青衣去探望陈芙蓉，就顺带也看望了那两位。只是，中宗这样老不来后宫，如何会有皇子。目前有孕的，只有陈芙蓉，何青衣还指望着，张留梦跟徐若兰也赶紧有孕，生个皇子，她也可以快点出宫。

只是，出宫后做什么，何青衣也有点迷茫了。原先，她打算在尚服局学点本事，去江南开个丝绸铺子，赚点钱，过个富即安的日子。可现在，周和又问她，去不去北疆。

何青衣从来就没有去过北疆，只听那里，胡月即飞雪，大半年是雪，半年是草，实在是陌生的可怕。如果让她一个人去，何青衣是万万不肯的。只是，跟周和一起，算什么呢？

她对周和，隐约有些许好感，可这点好感，不足以让何青衣把周和安排进自己的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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