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虽然走了，太后还想问个究竟，“江太医，陈美饶身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禀告太后，”江太医：“女子怀孕的前三个月，什么理由都可能出事，陈美饶龙胎，微臣也不好，怕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又或者用了什么不该用的熏香，脉象有点寒相。”

太后毕竟也生过两个孩子，问了下陈芙蓉的饮食熏香，并无忌讳可疑之处。只得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安慰陈芙蓉：“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这会儿，雨势也了些，太后就吩咐众人，趁着雨了，赶紧都回去吧。可太后不走，谁也不敢先走，太后见了，只得再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众人，各自回宫去了。

陈芙蓉没法移动，就在乐志斋过夜，怡红倚翠也回了趟如烟阁，搬了些日常用的物件过来。

张留梦也吩咐杨柳杨絮，回去拿了些她的东西，晚上在乐志斋陪陈芙蓉过夜。何青衣也顺势，让郑姑姑先回去了，自己留下来陪着她们两人。

厢房里一床两榻，陈芙蓉睡了床，张留梦跟何青衣挤了一张卧榻。另外一张，因为沾了陈芙蓉的血，撤了被褥床单，没法睡人。

怡红倚翠拿了江太医开的药，就在乐志斋里熬了，服侍陈芙蓉喝了。

张留梦跟何青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陈芙蓉，只得不停地问她，肚子还疼吗，要不用喝水？

陈芙蓉听了，不禁暗自落泪，刚开始还回答一两句，过了一会儿，就开始装睡不回答了。

听见陈芙蓉没了声音，张留梦：“姐姐，陈姐姐似乎睡着了。”

何青衣心里满是疑问，却不能跟张留梦细，只得吩咐：“快睡吧，再过会儿就亮了。”

张留梦嘀咕了几句，：“皇上走的时候，看都不看陈姐姐一眼。”

“快别了，”何青衣赶紧制止：“皇上也很伤心，做事难免有个疏忽，快睡吧。”

陈芙蓉听到张留梦的话，眼泪流的更厉害了。陈芙蓉的亲生母亲，因为她进宫又有了身孕，在父亲的家里，也能抬起头来了。

本来，再过几，她就能进京来看陈芙蓉了。可这么一来，她该多伤心多失望啊。那些姨娘，还有嫡母，该多幸灾乐祸啊。

陈芙蓉越想越伤心，难免抽泣起来，又怕惊醒了张留梦跟何青衣，就拿了帕子，咬在嘴里，偷偷地哭泣。

何青衣听见了，想起六月十七她生日的那个晚上，陈芙蓉做东在如烟阁给她祝寿。徐若兰坐在她的左手边，张留梦坐在她的右手边，四个人笑颜如花，何曾料到今这般模样。这才过了短短二十，陈芙蓉就从云端，笔直掉入深渊。而这深渊有多狰狞，陈芙蓉明才会初见端倪。

张留梦了句梦呓，翻身把手放在了何青衣的腰上。

何青衣知道，张留梦是睡熟了，可陈芙蓉没樱就低声地问：“陈美人，昨可有什么异样？”

“没有，”陈芙蓉也停了抽泣，：“前金院判他们给我把过脉，都没事，脉象平和。昨我也好好的，吃了平常一样的药，饭食更是心，对龙胎不好的吃食，我都问过金院判，从来不吃。”到这里，陈芙蓉又哽咽了。

陈芙蓉的这些，何青衣平时去如烟阁，都有所耳闻。她也知道如烟阁的人，为了龙胎，十二分的心。

“陈美饶膳食，最近是厨房做的吧？”何青衣问。

陈芙蓉嗯了一声，：“自从金院判了静养之后，就在如烟阁的厨房做了。皇上太后也会赐饭菜，可最近几，都是自己院里做的。”

“是冯莺儿做的吗？”何青衣问。

“张姐姐是怀疑饭食有问题？”陈芙蓉也不哭了，开始细细回想起来。

“不一定，”何青衣：“江太医也了，什么都有可能。不过，他也提了，可能吃了什么东西。只是，什么东西会这么厉害？”

陈芙蓉赶紧把昨吃过的东西，一股脑儿又了一次，不过是些金院判开的药，米粥酱菜，豆面馍馍，如意卷，五彩干贝，还有点鸡汤。哪一个，都让金院判看过，没事，陈芙蓉才敢吃的。

听完播，何青衣心想，陈芙蓉的孩子，一下子就没了，肚子疼的这么厉害，估计不是吃错东西这么简单。怕是谁动了手脚，下了什么猛药。要么是下在她的饮食里面，要么，就是今的香。

“陈美人，你身子好了，注意下院里给你做饭的人，信不过的，早打发了才好。”

“张姐姐，真的是我院子里的人吗？”陈芙蓉有点不甘心，她是个美人，就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她自己虽然是个五品同知的女儿，却是个庶出的姐，家里的下人，不听使唤不，还时不时欺负她们母女。

所以，陈芙蓉当了主子，并不知道如何驾驭下人，只是一味地对大家好，希望他们能感激自己，从而听话忠心。没想到，竟然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下的手。

“只是一种可能，”何青衣：“多留点心，总是好的。”

“哎！”陈芙蓉叹了一口气，：“我对他们那么好。”

“陈美人，”何青衣又问，“晚上大家焚香祷告，你也点了吗？”

“点了，”陈芙蓉：“是皇后宫里的贾公公，他点了一大把的香，挨个分给我们大家的。”

“是什么味道的呢？”何青衣心想，这贾公公，虽然是景仁宫的人，可实际上，却是太后的人。按理，太后的人，怎么都不会对中宗的孩子下手。

这时，张留梦也醒了，听见何青衣跟陈芙蓉在讨论香，就：“姐姐，我也点了，就是些寻常的檀香，或许还放了些沉香。这味道，跟宫里佛堂的香一模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嗯，”陈芙蓉也出声认同了。

突然，何青衣想到何璇珍的风入衣，就问：“陈美人，晚上你可闻见松柏味道的风入衣？”

“闻见了，何美人身上就有这味道，”陈芙蓉很干脆地：“我就坐在她的下首，她去跳舞之前没有味道，跳舞回来，身上就是很重的风入衣。怕是舞裙用风入衣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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