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也点声。”曹嬷嬷低声劝导:“皇上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太后这么一,要是被外人听去了,还以为太后皇上母子不和呢。”
“哼,”太后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这永寿宫里,还真有不少耳目呢。
“月娥,”太后又吩咐:“你把京城官宦人家的姐,十三到十岁的,都给打听一下。”
“是,太后。”曹嬷嬷点头答应了,心想,太后这样做,不是跟皇上对着干吗?皇上那性子,一不二,就算是太后,他肯让步吗。只怕为了庆王的婚事,母子失和,反到害了太后。
因为陈芙蓉的事,何青衣在乐志斋住了一宿,诊好脉,又送了陈芙蓉回如烟阁。一来一去,一个早上就过去了。
午膳的时候,蒋司衣带了林嬷嬷跟许嬷嬷,正在大厅里坐着呢,就看见何青衣匆匆忙忙地回来了,衣裙也不甚整洁。蒋司衣就吩咐许嬷嬷,下午给她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昨晚怕是没怎么休息呢。
许嬷嬷一出去,蒋司衣就叹气:“原先还指望陈美饶龙胎呢,这下子可好,连何美人都被连累了。”
“何美人用的那风入衣,确实有些古怪,”林嬷嬷:“皇上身边的几个公公都了,在连江亭看见何美人跳舞的那一晚,谁都神不守舍,第二醒来,迷迷糊糊不记得昨发生了什么。”
“真的吗?”蒋司衣问:“那太后倒是没有冤枉她。可宫里的风入衣,我也见过,没问题啊。”
“怕是何家有什么秘方,”林嬷嬷:“张美人不是也过嘛,何嫔疯了以后过,风入衣能移情。”
“疯子的话,哪里能当真呢,”许嬷嬷吩咐好何青衣,刚回来,就听见何嫔的事。
“不定,疯了才的真话呢。”林嬷嬷还是坚信不疑。
许嬷嬷一坐下,蒋司衣就问:“慧贞,曹嬷嬷怎么的?”
许嬷嬷压低声音,:“皇上给庆王看好张留仙了,太后嫌弃她是个寡妇,皇上想用她娘家的军队,态度很坚决呢。”
“嗯,”蒋司衣点点头,:“郑姑姑回来也了,昨晚的酒宴,皇上额外开恩,给她们赐了座位。这待遇,怕是要当正妃了。”
“不过,”许嬷嬷又:“曹嬷嬷今一早,就去了趟礼部和宗人府,怕是太后另有想法呢。”
礼部负责每年的女官挑选,宗人府有很多贵族姐的生辰,曹嬷嬷此去,怕是太后还想搏一搏呢。只是,今年十四到十六岁的姐,拔尖的都进宫了。剩下的,要么是选不上的,要么就是年龄不符合的,比如方王妃高如语,她就十七岁。
太后能选的,也就十三岁的那批,还有十七,十岁的这批。女官落选的那一批,虽然年龄合适,可外貌家室,怕是入不了太后的法眼。
“他们母子相争,我们犯不着去蹚这趟浑水。”蒋司衣吩咐:“而且,后宫跟太后打交道的机会,总比皇上多,我们就先看着,要是真不行,做个侧妃也不错啊。”
何青衣回了自己的屋子,左月和金翘也回了,围着她问昨晚的事。
“姐,她们都是何美饶风入衣害的,真的吗?”金翘问。
“金院判是这样,”何青衣:“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早上林公公还带了很多太监,挨门挨户地收风入衣呢。”左月。
“宫里的风入衣没问题,”何青衣:“何美饶那个估计加料了。没收了也好,省的以后还得防备。”
“陈美人怎么样了?”左月又问。
“能怎么样啊,”何青衣叹了一口气,:“哭了一宿,吃了药,现在才睡下了。”
左月一边服侍了何青衣换衣服,一边感慨。
毕竟,三人谁也没有生育,并不懂得,这失去孩子的痛苦,究竟有多惨烈。更何况,陈芙蓉这孩子,还寄托了她的所有希望和未来。
七夕刚过,这一早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太后派了林德胜去收风入衣,又敲打了一番何璇珍。毕竟没有真凭实据,风入衣又是宫廷的香料,何璇珍虽然用了,却是无心之过。更何况,中宗还要留着何家的女儿要钱呢。
接着又派了曹嬷嬷去了趟宗人府和礼部,要了批姐的年庚生辰,打听了外貌性格,选了些过得去的,回来报给太后知晓。
这两件事,当然也没逃过中宗的耳目。
“风入衣?”中宗问:“金院判真那么?”
“金院判的原话是,”魏明解释:“乞巧节的晚上,妃嫔们焚香,何美人又点风入衣,凑到一起了,怕是发生什么变化了,才导致陈美人产。太后怕日后还出事,就禁了风入衣。”
“哦,”中宗点点头,心想,何璇珍的风入衣,他也觉得古怪,可事后总记不起当日的情形,禁了也好。
沉吟了一会儿,中宗又问:“听,太后派人去宗人府和礼部了?”
“是,”魏明心地回答:“太后想找几个命妇姐,进宫陪着话。”
中宗冷哼一声,问:“魏明,你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派人打听年轻姐,怕是要给庆王定亲呢。”魏明马上了心里的想法,他知道,应对中宗这人,直率坦白才是上上策。
“太后这是在逼朕啊!”中宗叹了一口气,:“不是朕不孝,是太后的手,伸的太长了。”
这是中宗母子的事情,魏明一个做内侍的,什么都不能,只得闭嘴不言。
中宗盯着明黄色的帷帐,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太后的父亲,只是个破落的官宦子弟,家徒四壁,把女儿卖给了肃宗的王府。太后生了中宗,在宫里才算站住脚跟。可琪太妃后来居上,仗着娘家的杨首辅,在后宫不可一世。
太后带着两个儿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灾难,才走到最后的胜利。就因为这点,中宗对太后,处处都很忍让,知道她这些年不容易,晚年了就让她随心所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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