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亮,李仪和郭守义就知道了,昨夜军中来了个刺客。刺杀田庆荣不成,反被刘贡跟周和捉住了。只是,没审出是谁,就服毒自尽了。
郭守义赶紧派了军中的主簿,前去查看。如果是大同驻军的人,主簿应该会认识。李仪听了,也赶紧带了文武官员,前来慰问了。
田庆荣昨夜大醉,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刺客一事,也是早上才听人的。还有太监绘声绘色地,那刺客拿了把三尺长剑,冲着他的床铺,一阵猛砍。
田庆荣听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回屋睡觉了。非让李仪给他换了个屋子,又让宫里跟出来的六名侍卫,守了他的门口。
昨夜捉拿刺客,都是刘贡的左哨军和周和的北疆军出面,并无外人在场。所以,李仪跟郭守义,并不知道,使者另有他人。见田庆荣害怕,他们也自觉失职,赶紧给他换了房间,门口又派了一队守军。
何青衣除掉方王的刺客,就恢复了女官的衣着。许嬷嬷给她做的五品官服,她一次都没穿过。这会儿,正吩咐金琴了宫装,打算明后进鞑靼的时候穿。
金翘一边烫,一边问:“姐,刘大哥今日上午有空,要教我骑马呢。你跟左月姐姐也一起去吧。”
何青衣正躺着看鞑靼和大同的舆图,听了这话,就吩咐:“你们换了太监的服饰再去,学了骑马,日后跟着我逃跑,也能跑的快一些。”
“姐,”左月不明白了,“昨晚上,周公子不是吩咐了,让姐先回京城嘛?”
“哼!”何青衣长长地哼了一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人。他听他的,我走我的,倒是那个监视我的人,先得把他给翻出来。”
“原来如此,姐都有打算了,”金翘想了想,又问:“要不要找刘大哥帮忙呢?”
何青衣摇摇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目前军中就周和跟那个监视我的密探知道,到时候,只要摆脱他们就行了。刘贡还是算了,他连张留仙在哪都不知道呢。”
听见何青衣这么,金翘的脸上,明显有些失望。
左月收了衣服,劝金翘:“刘统领能出京,到时候给他带个消息不就是了。不必急于一时。”
何青衣仍抱了舆图,计算着出逃的路线,也没注意她们的对话。
左月安慰好金翘,两人就换了太监的衣服,去找刘贡学马去了。
昨早上,何青衣在阳和卫,就写了信通知延绥的马梦龙来大同。这书信,昨晚也应该到延绥了,一来一回,如果马梦龙是今早上出发,晚上才到大同。
所以白,刘贡就借口整兵,推了郭守义他们的邀请。空出时间来,就问金翘,要不要学马。金翘在行军路上,就很想学了。要不是何青衣想要低调,躲在马车里,她很可能一早就跟着刘贡学了。
这会儿临时抱佛脚,金翘带了左月,两人一起去了校场,能学个半,也是好的。到了战场,谁还赶着车让她们坐着跑的。
更何况,何青衣还想逃跑,她自己骑马跑的飞快,可左月跟金翘不会啊,到时候也是麻烦。所以金翘这么一,何青衣直接就同意了。学了骑马,这次用不上,以后总用的上。
方王的刺客被抓,何青衣写信告诉了中宗,接下来,至少方王是不敢派人刺杀她了。大同的官员,更不会动她。至少,在何青衣出了大同地界之前,是不会动她的。所以,何青衣很放心地让左月跟金翘去骑马了,自己抱了书,半躺在榻上。
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何青衣看了会儿舆图,觉得还得听听当地的人怎么。总不能自己凭空想个逃跑的路线,实际上却行不通吧。
何青衣合上书卷,半靠了榻上,心想,周和邓家派人监视她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昨晚上,周和强调了几次,不是他的。这点,何青衣相信他。周和怎么,应该就是怎么做的。
如果不是他的,邓云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前晚上,何青衣才去周和军帐,昨晚上,周和就,邓云鸿来信,袭击她的人是方王的刺客。
何青衣分析,邓云鸿这个回复,应该发生在她遇袭之后。这么,从前晚上开始,她的身边就有人看着。这人,多半躲在她的身边。否则,不可能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了周和的帐中,也不会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回的军帐。
至于在郊外龙庙的一晚上,除去周和,就只有一匹马。周和没,应该没人走漏了消息。想来想去,最可疑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何青衣跟了宫女,马车一直跟着刘贡的后面,边上有两辆太监的车,一辆宫女的车,还有几个侍卫骑马。除去这几个宫里一起出来的人,还有刘贡的一些士卒。对于那些士卒,何青衣完全不认识,谁想隐藏下来都校
这监视的探子,究竟是宫里的人,还是刘贡的士卒?
四个宫女,都是乾清宫的人,中宗千挑万选,排出了利益关系,才留在身边。何青衣觉得,应该没有邓云鸿的人。那几个太监就不好了,就那个田庆荣,大嘴巴到处吹嘘,又爱钱,又贪权,一看就是个很容易收买的人。如果收零钱,难保不跟邓云鸿告密。
可如果,这几个太监,对邓云鸿忠心耿耿,那却难了。太监这些人,太容易为金钱所动,也太容易出卖自己,没有忠心,邓家即使利用他们,也不会当了心腹。
剩下的六个侍卫,都是黑火门的守卫,平时跟何青衣的行动轨迹完全无关。他们出宫,只听周和的吩咐。何青衣觉得,邓云鸿不会把那么关键的心腹,放到黑火门那么远的地方。
总的来,宫女几乎不可能,太监可能出卖消息,但不可能是邓家的心腹密探。侍卫比宫女和太监都稍微可疑一些,但是也有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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