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里有人好办事,孙连玉收了消息,赶紧收拾了上路。紧赶慢赶,二月初五进了京城。到了广安门下,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少年王爷,骑了高头大马,带了御林军候在门口,想来,是中宗给的面子。
孙连玉赶紧下了马,过去行礼,端王跟庆王也赶紧下马见礼。彼此见过面,孙连玉才知道,中宗派了宬太妃的五皇子端王,跟他的同胞弟弟庆王出来迎接。
想来,这端王应该是做事的,为主的,还是这个真的庆王吧。孙连玉见庆王年少好奇,就跟他了不少三边的趣事。
庆王一大早被端王拉着起床,又在广安门外等了半日,本来有些不耐烦,却见孙连玉人物俊美,又能会道,倒也渐渐开心起来了。不时上一句,“留仙去过大同,”一会儿又是“留仙也这么的。”
这留仙,孙连玉自然知道是谁。上次中宗派了张允的女儿当送嫁大使,到了阳和卫,差点被冷箭所杀,还写了追责的书信与他,让他赶去大同,当面解释清楚。孙连玉自然没把一个使者的话,放在眼里,即使上面盖了皇帝的金印。
倒是延绥的马梦龙去了大同,回来对这张留仙赞不绝口。她隐瞒自己的大使身份,军中这么多人,谁都被她瞒过了。又相貌极美,只怕比当年的贞妃,还略胜一筹。
被他这么一,孙连玉倒是有些后悔,没去大同,亲自见上一面。私底下跟高阶打听,才知道这张留仙,竟是未来的庆王妃。
这会儿庆王又一口一个留仙,孙连玉就明白了,只怕这婚事,近在眼前了。只是,中宗干嘛给庆王找了这么一门亲事?京城王爷的王妃,多是文官家的姐,庆王本是个纨绔王爷,给他找个武将家的姐,用意实在是明显。
看来,中宗是想让庆王守了边疆,至于是哪个边疆,孙连玉觉得,不是他的三边,就是夏延的冀鲁。
他的三边,军队庞大,幅员广阔,只怕不是这个纨绔王爷拿得起放得下的。倒是夏延那边,年纪也六十几了,继位的夏子腾虽然正值壮年,可中宗不喜欢臣子在一个位子上做太久。夏延做了十几年,没道理还让他儿子夏子腾继续做。想来,应该是夏延的位置吧。
冀鲁挨着京城,是得放个信得过的人。这下,中宗最信任的,自然是他的同胞弟弟庆王了。
孙连玉倒是也考虑过自己的三边,可他身在其位,对三边的问题非常了解,知道那些麻烦,绝对不是一个少年王爷能够面对的。即使他有个能征善战的岳父,在内政上面,估计也无能为力。
这么一想,孙连玉就有些放心了,再加上,高阶的书信,也是这般分析的。现在见了庆王,看他真烂漫,做事只问有趣与否,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倒是边上的那个端王,明显比他有城府,加些时日,只怕日后不好对付。
可这中宗,把有谋略的留在宗人府,没心机的派去守城,来去,不过是信任两字。孙连玉心想,自己若是中宗,只怕也会这么安排,能力可以培养,忠心却是生的。
三人了会儿话,孙连玉就跟了两位王爷,一起进宫面圣了。
中宗一早就在书房里坐着了,这会儿,他的书房里,倒是一个臣子都没樱前几日,为了安置灾民的事,户部跟兵部恨不得在他书房里打起来。有了孙连玉的粮草,就能打发了这批灾民,去宣府跟着周和了。
周和惯于带兵,十万冉了他手下,一两年内必成气候。日后这兵是中宗给的,粮草也是中宗给的,周和的军功也是中宗给的,他如何会不听中宗的呢。
中宗正坐着,魏明就进来通报了,“皇上,端王和庆王带了孙总督,已经进了黑火门了。”
“唔,”中宗应了一声,吩咐:“去前殿升座。”
“是!”魏明有些好奇,前日夏延进宫,中宗只让到书房相见,这次孙连玉进宫,却到金銮殿相见。只是,他也不好揣测什么,只带了太监,去前殿收拾。
不一会儿,孙连玉就跟着端王庆王,进了金銮殿。中宗带了何青衣出来,在宝座上稳稳地坐了。
孙连玉赶紧跪下请安,中宗看了一眼跪着的孙连玉,吩咐:“平身吧。”
这次进京,中宗的态度,怎么如此古怪,孙连玉心里,也不禁嘀咕开了。起了身,他也不敢抬头,手放了两侧,恭恭敬敬地站着。
“孙将军辛苦,”中宗很疏远地客气着,“三边路途遥远,将军一路赶来,为国为民,实属不易啊。”
套话,全是套话,孙连玉心想,这中宗,一定是把前日对夏延的话,全部再了一次。看来,他这次迟迟不进京,中宗心里很是生气啊。
“谢皇上关心,”孙连玉:“为皇上分忧,这是微臣的本分。”
听他的谦恭,中宗的脸色略微好了一些,又问了粮草的事,听有两百车在京郊,还有两百车在路上,中宗的语气都欢快起来了。
孙连玉心想,还好自己听了高阶的建议,皇上缺粮,带的越多越好。果然,中宗听了四百车粮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言语之间,又认自己这个国舅了。
只是,话锋一转,中宗又:“留仙,上次你去大同没见着孙将军,这次见了,觉得如何啊?”
何青衣一愣,才知道中宗为何带了她来金銮殿。这中宗,比她还气呢。
上次去大同,何青衣写了追责的书信与孙连玉,让他来大同解释清楚。可孙连玉托病不去,只让马梦龙和张充前去。
何青衣办成了鞑靼的事,回了京城,早也不记得这些了。反倒是中宗,念念不忘,使者用了他的金印,都招不来孙连玉,他这皇帝的威严,岂不受损。
孙连玉赶紧又跪下了,“微臣那几日箭伤复发,”着扶了左边肩膀,“几日下不了床,本想坐了马车赶去,可听使者次日就去了云中城,实在是微臣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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