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王的人马退出了乾清宫,邓云鸿的人马也杀进了皇城。
方王攻破城墙守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杀到乾清宫。可邓云鸿一分力气都没花,就带了人马,顺顺当当地进了乾清宫。
邓云鸿一来,黑衣人就放了方王。方王顺手夺了一把剑,嗖的一声就放在了中宗脖子上。
只是,这会儿局势变了,方王要是杀了中宗,人家另立新君,并没什么损失。尤其这邓家,一早就谋划着扶植皇子,中宗死了,邓云鸿应该会很开心吧。
所以,方王只能拿了中宗的性命,跟邓云鸿谈判,想换一个出京的机会。他在城西还有石青的两万人马,逃回长沙也足够了。
中宗跟邓云鸿都明白,方王打的什么算盘。可这事的决定权,只在邓云鸿的手里。中宗跟方王,谁都只是鱼肉。
“邓卿家,”中宗看他半不做声,就:“你就答应方王,让他出京吧。”
方王的人马,已经被邓云鸿打散了。那十几万的农民军,一早就不知所踪了。而冀鲁的五万人马,也已经投诚北疆军了。至于大沽水军方如良,那本来就是北疆的人,只是故意帮了方王,早点送他的军队进京。
方王手下,只剩了石青在宣府的两万人,还有朱时茂带着出逃的一两万人。大势已去,他所想的,自然是如何留了性命,跑回长沙了。
“皇上,”邓云鸿:“方王这一去,犹如蛟龙入海,日后必成大祸啊。”
邓云鸿哪里在乎方王这点枝末本事,他想要的,只不过是逼着方王绝望,赶紧杀死中宗。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方王突然笑了,“是本王疏忽了,皇上杀了你的父亲,你怎么会想他活命呢。”着,笑的又是绝望,又是嚣张。
中宗一愣,方王这么点破他跟邓家的关系,邓云鸿会饶了自己吗?他给邓如光下了遗恨的毒药,又派范思齐带了箭队,射死了如光。现在这么摆到桌子上,中宗自然着急了。
“镇国公邓如光忠君爱国,”中宗:“朕已经追封他为齐王了,王位世袭。方王,你可别乱啊。”
何青衣在梁上听了,不禁摇头,这中宗,实在是能伸能缩啊。杀邓如光的时候心狠手辣,现在又信口开河,封齐王就封齐王。
正着呢,中宗看见魏明,赶紧吩咐:“朕封了如光为齐王,你赶紧写下。”魏明是秉笔太监,平时就负责记录中宗的口谕旨意,就拿了纸笔记下了。
方王兵败,如果不杀中宗,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如果杀了中宗,他就是下万人所指的弑君者了。所以,方王根本就不想要中宗的性命。可他偏偏拿了把剑,横在中宗的脖子上。
何青衣知道,邓云鸿应该还想敲诈一些什么,所以,她含了法珠,一时间也不下去。中宗害死了如光,是该付出些代价。只是,何青衣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皇上,”邓云鸿也浅笑,“方王都提了,那微臣倒是要问件事了。”
“什么事,朕一定。”中宗都开始打包票了,昨夜毒杀如妃,挥剑四砍的模样,一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臣的伯父邓如晦,在永安二十二年的二月二十日死了,皇上可知道,这是谁干的?”邓云鸿一开口,何青衣就知道了,邓如晦跟肃宗的死,必定有所联系。因为,这个时间,既是练梅的死期,也是邓如晦跟肃宗的死期。
这时,后殿响起一个声音,“皇帝不知道,可哀家知道邓如晦是怎么死的。”来的,正是中宗的母亲太后。看来,邓云鸿的人,已经发现摛藻堂的众人了。
何青衣暗自叹气,那边几个婴儿,如果哭将起来,确实很容易暴露。
“哦,那就麻烦太后给我们了。”邓云鸿挑了眉毛,笑吟吟地看着太后。看来,当年肃宗的死,跟邓如晦的死,一定有些关系。
“先皇最后一年,早已经人事不知,”太后叹了一口气,:“可到了永安二十二年的那一,却突然清醒过来了。所以,哀家就让严世玉,找了将军进宫,商量一下大事。”
何青衣有些糊涂,练氏的忘忧,可没那么容易清醒啊。她问过练雪见,几乎就没人清醒过来,怎么太后又,肃宗清醒了。莫非,是骗了如晦进宫,好杀了他吗?
“太后,”邓云鸿打断:“先皇那个模样,是谁给他吃了忘忧吧,怎么可能突然又清醒了呢?”
太后一愣,没想到邓云鸿竟然知道这事。要知道,肃宗吃了忘忧,太后把他关在炼丹房里,谁都不知道真相。
方王似乎也知道一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太后,想看她怎么圆谎。
“真的吗?”中宗问,“父皇吃了忘忧,太后,这是真的吗?”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皇位,来的光明正大,哪里想到,太后在背后,做了许多手脚。
他跟邓皇后的联姻,严世玉跟方王的联姻,这些,只是能让人看见的部分。这些下面,还有许多见不得饶东西。
“他冬立了你做太子,过了年就要废你,”太后急了,“哀家有什么办法呢?”
方王哈哈哈长笑,心里苦不堪言。太后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只怕,他是出不了这乾清宫了。
中宗是永安二十年的冬,被立为太子,而何青衣是永安二十一年的元宵节出生。只怕,这废立,跟梅妃有些关系。
肃宗为了练梅,连自己的性命都愿意跟她绑定。练梅见了这样的感情,不可能不动情。她若许了肃宗,一生一世相伴,肃宗要废太子,自然顺利成章。
练梅是永安二十年五月消失的,肃宗四处找寻无果,才被朝臣推着,立了太子。现在,他找回梅妃,两人都还年轻,干嘛立个太子碍事呢。
何皇后已死,肃宗只要封了梅妃为后,日后她的长子就是太子。这么一来,庄妃和太子,自然就没了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