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揽月进屋时，婉月已经换好了淡粉色的百花裙，正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外走去。

“坐好，我给你上药。”

揽月从靠窗的七层竹架上拿出了一个褐色的瓷瓶，然后几步上前，将婉月扶在了椅子上。

她轻轻地挽起婉月的裤脚，膝盖处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她将药瓶中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倒在了伤处，又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条给她包好。

“婉儿，没好之前，就待在这里。”

婉月的手紧紧攥住竹椅的扶手，别扭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有些不理解，之前她百般刁难揽月，甚至都没有让她进入千花殿，按理说，揽月明明知道她有多讨厌她，为什么她还能这般温和待她。

揽月自然注意到了婉月的一举一动，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随意地将药瓶放在桌上，却欲言又止。

良久，她终于起身，微叹气了一声，“婉儿，你可知道过满则亏的道理，有些东西注定无法拥有就不要去强求。姐姐的前车之鉴，你要记在心上，否则到头来伤人伤己。”

婉月心下一惊，难道姐姐看出了什么，她忍不住地想要搪塞过去。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揽月一直都知道她的妹妹是个倔犟的性子，凡是合了她眼缘的人或者物，就一定会死守下去。然而真正能如意之事少之又少，若还是固执地守下去，最后怕是会落个头破血流的地步。

“婉儿，听姐姐的，有些东西，你碰不得。姐姐不管你是否听懂，你只需记得，‘及时制止’这四个字。”

“姐……”

婉月觉得心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揽月话中有话，可能是关于她自己的，也可能是关于那人的。

……

三十二天重天，威德焰轮光天。

天阶神殿的十里之间，紫鸢盛开，凤羽葳蕤，千层花浪层层铺开。

一霎之间，华光盛景竟远胜过前些之时的阵仗。

神殿之前乃一片花海，花海离地一寸之空全是仙界众仙，足足排满了整个花海。

梓凝从不远处瞥了一眼，似乎天界所有能叫的上名字的人都来了，最末端还跟着一些修为低下的小仙。

梓凝和陌寒落在了花海中间的石像台上，这石像是最先吸引住她的，因为这精雕的石像就是她自己。梓凝清楚记得这片紫鸢花海不曾有过这个东西，她忍不住扫了几眼，又看看陌寒。

“这是天帝命人在此处打造的，这石像高七丈，采自天外天的灵石精雕而成。”

其实陌寒没有说完的是这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梓凝惊了一跳，天外天的灵石极为宝贵，十万年才能凝聚几小块，而这巨像怕是用光了天外天所有的灵石。

就一个人像，耗尽了几乎可以制成等同于扶乩剑一般神器的灵石。

这算是暴殄天物吗？

天族太子君言站在众仙之前，也离的梓凝最近。

“父君正和佛祖商谈，不便前来，遂让臣领仙界众仙在此恭迎天阶幻主圣归。”

君言说完，整个花海高声一片，十分响亮。

“天阶之主，喜得恩佑，涅槃重生，小仙恭贺幻主盛归。”

这巨神像的坐台是高于众仙的，梓凝和陌寒正处在这一干人的上方。梓凝看着底下那一片片人海，心里感叹道：虽是一片人海，茫茫看不见，但这话说的倒是十分整齐，竟然没有一丝杂音，不知练了多久才出了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