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尘惘看着慕容无家,突生几分兴致,心想,这方大陆上,即便纵览古今,能在天资上与慕容无家一较高低的者,能有几人,怕此刻的他都有所不及之处。
那自己为何不来一个萝莉女帝养成记,把慕容无家捏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然后舒舒服服的,吃软饭。
这可比自己变强碾压四方,来的有滋有味的多。
赵尘惘坐在木椅上,托起腮直勾勾看着慕容无家,眼睛亮晶晶的,这让抬起头的慕容无家心中发怵,昨夜的经历,此刻犹在切身,这小王爷发起狂来,可太恐怖了。
女孩连忙又低下头,她虽天生便对世上一切无畏无惧,怜悯蔑视,可唯独这个小王爷,唯要一看,便让小慕容骇得面色苍白,鹅黄色小绣鞋连连后撤,脚后跟眼见就磕在门槛上了。
赵尘惘瞧着若有所思,旋即哑然失笑。
同时他心中又在思考,历史的魅力来源于本身,这些风华绝代的传奇人物同样如此,若要他出手改变其命运的轨迹,那不免让其失去原本的魅力。
只是,赵尘惘也很清楚他的出现,本身就已经让慕容无家的人生变轨,若按前世历史来看,慕容无家的发迹是在十六岁,而她今年才不过十三。
赵尘惘倒不知道,前世历史上有无一个镇北王府小世子在此时与慕容无家产生交集,只是依此身天赋来看,若能顺利成长,名气总不会比巅峰时的慕容无家差多少,可他忆穷前世诸多历史传记,也未曾找到一位与他同名的天骄人物。
又是无法追本溯源的事情,赵尘惘毫不在意的弃之脑后。
只是今生......
赵尘惘看着慕容无家,手指轻轻摩挲下巴,料想命运也不是那么好扭转的,就如同慕容无家不论如何都要把西京城杀个人仰马翻,甚至便连南陈这一代雄才伟略,数尽皇室历代帝王都远不及其,一半手腕和实力,欲要磨剑霍霍侵吞天下的绝代君王,都将要在六年后被慕容无家亲手钉死在金銮殿上。
出师未捷身先死,南陈也就此大乱,君王显宗帝无子,只有一嫡女,但嫡女不可撑起国柱,本就因显宗帝的霸道和桀骜,而开罪的诸方势力更是趁势动用各种手段从南陈身上拔下血肉,割据一方,又因忠臣良将舍命救国,天骄帅才不断涌现,南陈虽苟延残喘了些年头,但终究如风中残烛,渐渐破灭。
此刻,即便是赵尘惘想要阻止慕容无家的这一行径,都有可能被小丫头给视作敌寇。
当然大概率是这小丫头此时与自己虚与委蛇,面和心恶,默默发育,待到修为大成,然后一剑砍爆自己头。
这并非夸张,慕容无家前世便以杀证道,一生的道途充满血腥与杀戮,她虽护了人间数万载的太平,却从不是一个正派人物,当她立于人间无敌时,手下的亡魂就足以填满一方天海,这是一个为成大道连自己都斩杀至少十次以上,以涅灭修道,追逐极尽无穷的真狠人。
赵尘惘默默思考如何安排慕容无家,这个软饭吗,该吃还是要吃的,至少他赵尘惘对天下间的美食大多吃遍,唯独软饭不曾品味。
重活一世,不尝尝这滋味,着实可惜。
慕容女帝的软饭其实不难吃,左右不过把监天司的夺命咒给解除,在慕容无家飞速成长到与天下敌对时,支持她把皇帝老儿的脑袋给摘了。
慕容无家身上的夺命咒,是监天司咒术师针对血脉所发动的灭族之咒,中者基本无法存活过三月,只是,慕容无家这妖孽,以武道修为增长抵抗夺命咒的咒力。
在强压之下,武道进境仍旧突飞猛进,如背山而行,即便赵尘惘不插手,她也能在三年之内便将这被天下武者视作天敌的夺命咒给消磨,所幸这点慕容无家一时没有发现。
其实想来,慕容无家的气运亦是深厚异常,遇见他赵尘惘是其一,身为慕容家主的嫡女却因故被错认为慕容家的远方亲戚,在这荒唐之下,得以保全性命是其二,被长夜天魔的传承选中又是其三。
似这等气运,即便天命之女也不过如此。
关于夺命咒的解法,此世间武人怕鲜少知之,而赵尘惘却不同,仅此刻他能想到的就有数十种,最简单的一种便是用特定的武兽血脉去冲刷慕容无家的体魄。
但是这些武兽血脉,赵尘惘要想寻到,也还需费点手脚。
正思索间,服侍身边的小丫鬟绿柳就款款入门通告,说是范梨爱小姐从大漠归来,此时正守在王府门口要见赵尘惘。
绿柳容貌秀丽,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赵尘惘,里面满是藏不住的爱慕,她知道赵尘惘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范梨爱,所以在得知范来王府时,就耍了个小心思,将她阻在门口,而快步来通告自家小王爷。
哪知赵尘惘听后表情却微喜,站起身来,语气颇为兴奋道:“哦,小柳儿,既然爱姐姐来了还不快快去将她请进来,算算算,还是我亲自去接一接爱姐姐吧,慕容也随我一块去吧。”
绿柳微愣,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两人,心中又对慕容无家有些羡慕。
走出王府大门,赵尘惘左右环顾,便在王府一侧,被唤作四季不败的苍树树荫下。
见到了身穿白衣,眉眼精致灵动,打眼一瞧,好似一浊世佳公子般的范梨爱,此时的她正一手牵着只赤红色骆驼,一手背在身后,向着王府翘首以盼,在看到赵尘惘时笑意如水莲花般绽放,温柔而清浅。
风一吹,她身旁骆驼的驼铃沙沙作响,站在树下的范梨爱美成了一幅画,眉眼彻底长开的她,其美貌程度甚至还要超过此刻的豆蔻小慕蓉。
赵尘惘看到了冤大头,哦,不,是亲爱的爱姐姐,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邃且真诚了。
便连范梨爱特离谱的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养骆驼的槽都没吐,虽然女孩行事一向天马行空,可此次她特别不羁。
赵尘惘不去理会这些,主动迎了上去,且心想着,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我果真也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赵尘惘站定在范梨爱身旁,范梨爱隐晦,冷淡的瞥了一眼慕容无家后,就将全部目光含情脉脉的如数落在赵尘惘身上,女孩笑意温柔的往前走了几步,更加贴近眼前的男孩,她将手放在脑袋上,平移向赵尘惘的额头。
随后素手轻抚在少年脸上,似乎无奈的吐了口气,水润润的眼睛凝视着赵尘惘道:“前后不过一年功夫,小弟便要比爱姐姐还要高出几分了,若是再过几年,姐姐与小弟相处,岂不是要把脖颈都抬酸了吗?”
站在赵尘惘这个角度,都能嗅到女子身上那幽幽的芬芳,他不着声色的往后稍退,眼睛余光飞速从面色平淡的慕容无家身上划过。
赵尘惘笑道:“不碍事的,大不了往后我与爱姐姐说话时,便将姐姐紧紧的抱起来,高高的举过脑袋,那样就不会让姐姐酸脖颈了。”
“嗯?哼!呸!”范梨爱听赵尘惘如此说,一双杏眸略显惊讶的轻转,嘴巴不着痕迹的抿了抿,脸上有红晕闪烁,面色却一肃,女孩轻啐,柔语低骂,如黄鹂鸣声婉转:“小登徒子,你可别拿应付自己那些个好姘头的招式来对付姐姐,若还有下次,姐姐可是会揍人的哦!”
说着,范梨爱对着赵尘惘攥了攥小拳头,还顺带着比划两下,看上去很凶的模样,可女孩眼中的柔情似水,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赵尘惘这方面经验多丰富啊,他一望,心中自是全了然,正要说笑着打算把范梨爱引入王府中时。
却见范梨爱背起双手,做出一副姐姐很生气,但姐姐还是很宠溺弟弟的模样道:“说吧,小登徒子,又有什么麻烦事,要拜托姐姐了啊?快点与爱姐姐说,姐姐从大漠回来沿途只去了一次西京的学宫,商量十国少杰会事宜,便连商会都没顾着回一次,家中父母还盼着姐姐归来,可没太多时间与你消磨。”
赵尘惘呵呵一笑道:“难逃爱姐姐法眼,小弟近来修习药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