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顾北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最是看重感情,当年在千麓城唐允就品出来了他是个护妹狂魔,没想到转世他还是没变。
唐允抬头看了看三楼,正好发现林知南披着毛毯站在阳台向下瞅。
晚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他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屋里。昏黄的路灯将唐允的影子拉的格外长,原本就清瘦的他从这个角度显得更加消瘦。
怕半夜扰民,林知南干脆给他打去电话,“夜里下雪了,路滑回去注意安全。”
唐允看看路面还真是有点小雪的痕迹,“放心,外边冷你快回去吧。”
“知道了。”林知南转身进屋突然又想起什么事补充说:“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好。”听她这话,他又在脑子里浮想联翩了:她这是在暗示我太瘦了抱不动她吗?还是觉得力气不大保护不了她?
唐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肌边走边自言自语:“看来明天得去健身房了。”
同样是跨年有人欢喜有人愁,李言欢被迫陪韩莎莎玩了一晚上,他左手右手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
“我的姑奶奶,您还不累啊。”他无奈道。
“累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韩莎莎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停住看精神像打了鸡血似的。
“你拿这么多东西试试?”李言欢想要撂挑子不干了抗议着。
她拉下墨镜看了看他脸色一变立马切换到软妹子撒娇道:“言欢哥哥,人家一个女孩子拿不动嘛,更何况要是让爷爷知道你都不陪我跨年他老人家该多伤心啊。”
李家和韩家是世交,早年韩家一家搬去国外这才渐渐没了联络。前些天韩父唯一的女儿突然从国外回来,李言欢爷爷执意要让两家结亲。李言欢千说万说才把这事儿暂缓,但也妥协要陪着韩莎莎。
“你就会拿爷爷当借口,我告诉你就算能绑的住我的人你也绑不住我的心。”他不想让韩莎莎这么处处得意。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油炸猪心吗?”她鄙夷地把他从头看到尾又说:“我口味还没那么重,要你的人就行了。”话罢,她愉快地转身大步走在前面。
“韩莎莎!你别太过分!”李言欢真想一口气把手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上。
她头也没回摆着手说:“你手上的东西要是少一样我让爷爷把你卡停了。”
这真的对于他来说是个致命地要害,如果卡被停了那他还拿什么潇洒快活啊。
他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忍忍吧,过了今天她就要去拍戏了哪还有时间烦我啊。
李言欢这样一想心里舒服多了,力气瞬间就恢复了。他追上还是努力争取在她身边说:“祖宗,要不咱考虑先吃个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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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是,每次林知南对唐允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时她做的梦总是很悲惨。
这次,是她出嫁的日子。
林知南如锦缎般的长发被婢女仔细盘起戴上簪子配饰,眉心画上牡丹花钿。一对柳叶眉如天空中悬挂的月牙,眉尖却偏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仿佛只是一眼就能迷乱人的心魄。朱唇红艳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艳丽动人。
逶迤拖地的火红嫁衣明晃晃的像是天边烧起的晚霞。在她纤细的腰间束着白色孝带不仅不吉利而且还十分突兀。
屋子外面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屋内却无一人说话。婚嫁本是一个女子最期待最高兴的事情,林知南却像是参加丧礼眼中裹着寒霜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作为侧妃她连正门都不能走只能从侧门进,一群看热闹的长舌妇指指点点她也权当没听到。因为此时的自己如一堆烂肉并没有什么区别。
罪臣林氏余孽不管怎样、走到哪都会被谈论。不堪入耳的话入到唐允的耳朵里,他虽看不到大红盖头下她的神情但他想她一定很难过。唐允悄悄吩咐手下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统统抓进大牢正法。
他自知是自己欠她的,所以即使她再怨他也只能忍着。被迫娶张相的女儿张婷晚为正妃实在是无奈之举,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他只能这样做。
唐允远远看见林知南走来赶紧上前迎了上去,哪知她撇过他的手并不理睬。他想要发火但又咬咬牙咽下。他贴近她的耳朵说:“你最好老实点。”
行过各种礼数,林知南跪下行最后一道父母之礼时盖头下林知南终于忍不住两行泪缓缓流下。
此时,现实生活中的林知南眼角也留下了冰凉的泪水。她想醒过来却怎样也醒不过来,对她来说一切的一切像是亲身经历般如此真实。
是夜,唐允迈着醉步推开了林知南的房门。正赶上她掀下盖头打算摘掉繁重的头饰。
“我还没掀呢。”醉态的唐允平日的威风都消失不见倒像个胡闹的孩子。
林知南把手中东西放到桌子上说:“你应该在张婷晚那里的。”
“我不去。”他直接扑坐到她身边靠着她的肩说。
“王爷,还请不要让王妃久等了。”林知南推开他直接起身疏离地说。
“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他拍床而起说。
她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行礼道:“妾身自知身份请王爷不要胡闹了。”
“林知南!本王已经对你再三忍让甚至准许你在大婚上系孝带你还想怎样!”唐允吼道。
“我想让父亲活过来,想让哥哥活过来,更想让你去死。”林知南一步一步走近随即从广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着他的心脏捅过去。
唐允本可以避开但却没有,一阵刺痛他闷哼一声握住已经扎进他肉里的匕首。他的手和胸膛一点点流出止不住的鲜血,林知南也没想到他竟然不躲开。
她惶恐地睁大了双眼后退了几步,“你······”。
他皱着眉头一把拔出匕首抬头向她走过去把匕首重新递到她手中说:“阿南,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心脏的位置都偏了。”
他握住她的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就要扎,林知南扇了他一巴掌说:“唐允!你疯了!”
唐允捂着胸口笑着倒在地上说:“也许吧。”
他的血把她的嫁衣染成暗红色,燃烧的喜烛光芒不停跳动。王府中另一富丽堂皇的屋子中有一女子盖着盖头从天黑坐到天明,从蜡烛熊熊燃烧到燃为蜡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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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南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本以为是自己又流口水了,一摸自己的脸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泪水。
她越想这事儿越蹊跷,上网查了下周公解梦,甚至花了二十块钱在网上找了个算命的。结果到头来屁事也不顶用。
她想问问段希如,但看了看时间估计她正在睡觉。给她发了个微信就去研究齐思运给她的合同了。在律师说这合同没什么问题后,她便放心签下,给齐思运打电话过去,“合同我签好了,我是去哪儿找你啊?”
“我现在在公司,你过来吧。”
“行。”挂掉电话,林知南看了眼他发的位置自言自语:“HD集团?那不是唐允的公司吗?”
倒了好几趟公交终于到了,这还是林知南第一次进这种大规模的娱乐公司。她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这儿的前台都打扮的像明星似的。
“您好,我来找齐思运。”林知南对前台那个描眉弄眼的女生说。
“齐导?”她瞟了林知南一眼说:“有预约吗?”
“没有,我就是来送合同的。”
“哦,齐导正在开会要么你等一会儿,要么你把合同放这儿我帮你转交给他。”她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专注着自己的美妆事业。
林知南还是不放心她,既然他在开会那也不好打电话打扰。她转身打算找个位置坐下等他。
“你······”凌越正好路过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摇摆不定的林知南。他觉得她眼熟,仔细回想这不就是那晚唐允反常对的女生吗?
“不好意思这位粉丝,我们这儿是不许人逗留的。”凌越走上前礼貌说。